李知府知道拿出这些已经是官绅们的极限,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没有什么用处,也就没有再开口。以前和何老太爷争执常常是处于下风,这次占了便宜,已经让其十分满意。
倒是何老太爷开口道:“我等只是民,府尊大人代表官府,不知道该如何奖赏义士。就请府尊大人明言,我等也好当众宣讲一下府尊慷慨,让百姓好好见识见识。”
刚刚还洋洋得意的李知府顿时面色一愣,稍稍有些羞恼。
府库空虚,剩下的赏银恐怕是很难拿出来,自己也是没有办法。可是百姓就在一旁,自己也不好说这些丑事,更是不想被乡绅轻视,尴尬之下,不由对王师爷略有不满,向后狠狠瞪了一眼王师爷。
王师爷跟着李知府已久,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
想着自己兢兢业业,多多为府尊着想,其还是如此薄情寡义,不由暗自叹息。
但是即为谋士,忠君之事。
他只能上前,示意李知府附耳,道:“既然没有银子,可从其他方面弥补。”
李知府思索了一番,脸上阴云散去,伸手抚须道:“李毅,你们初初定居安新,就立了这么大的功,本官很欣慰,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出来,本官能办到的,定会满足。”
这就是要看李毅上不上道,是不是知道如何选择。
周围的乡绅、百姓统统看向了这个年少不凡的少年,想要看看他要如何说。
这一番政治交手李毅一直看在眼里。从这短短几句话中,他就看到李知府城府不是很深,但又有许多的心机。
而何老太爷为首的乡绅,明显是不怎么把保定官府放在眼里,嚣张跋扈,自是不怎么买账。
官府官员和当地乡绅间的斗争之激烈,可见一斑。
听到李知府问向自己,李毅抱拳行礼,道:“长者赐,不敢辞,府尊给什么李毅就要什么,不敢有所求。”
李毅这么说,李知府不由暗道一声识相,哈哈地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自行赏赐。你们安新刚刚安居,粮食定是不足。本官就再奖赏你们粮食五百石,银子二百两,耕牛十五头,农具、生铁若干。至于杀贼的功劳,刘同知,本府可还有什么官职出现空缺?”
府衙刘同知当然能摸到李知府的意思,上前道:“现有安州白洋淀巡检司巡检空缺。其原本是管辖白洋淀这片人迹罕至的偏远之地,但是几年贼匪成群,已经很久无人愿意赴任。李毅武力过人,可堪此职。”
“既然如此,本官将要举荐李毅担任安州巡检,想来这等能人,朝廷一定不吝提拔。”
官员任免自有朝廷定夺,李知府虽然贵为四品官员,但是也没有能力决定。
好在官员异地为官,常常陷入地方豪强、吏员的架空,朝廷对于地方官的保举,通常是会批准的。
其用意就是知道权争之烈,用以扶持地方官自己的亲信。
这番话一说出来,周围不管是官绅还是百姓都议论纷纷。
在场的众人心里之所以惊呀,是因为巡检虽然只是从九品,但也算是朝廷官员,与寻常百姓是天壤之别。
而保定一直是京师南大门,设立总兵镇守,一直是战略要地。保定安州巡检更是比寻常巡检要高上一级,为正九品武官,手下可以统领上百兵丁,可算是实权官职。
看来府尊这下是下了血本,决心掌握住勇营,使出浑身解数的要在保定大施拳脚。
李毅对于这些官职也不是十分了解,看到周围众人都是惊讶,也知道是个不小的官职。
当什么官他倒是不在意,只要自己能够好好经营安新,让乡亲们能够过上好日子就可以了。
想着就要跪地拜谢,趁早回去安新。这里的一大帮人啰里啰嗦的,还这么多规矩,哪有在安新种地,挖渠来得痛快。
围观的人也是羡慕的看着年纪轻轻的李毅,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就能有这种机遇,在他们眼底,这可是一句话可以改变一生命运的机会。
“还没有想好吗?”李文升道。
李毅抬起头,看向李知府,见他眼中露出些许笑意,对自己十分亲切。
可他对李文升没有什么好感,但也知道他想收买自己的心思。
安新流民根基还浅,有个知府做主总是好的。他定了定神,直直道:“回禀府尊,小民想好了。”
“哦,说吧。”
众人都是暗道府尊真是手快,这么容易就手下一个英才。要知道古代社会,你受了谁的恩惠,也就算是哪一方的人,朝堂之上更是如此。
只要李毅受了府尊这个恩惠,他就算是府尊一派,将于保定当地的官绅分道扬镳,成为敌对关系。
就在李毅开口要答应的时候,旁边的王知县却突然上前一步,开口道:“府尊,下官以为这件事还应好好考虑,再让李壮士决定为好。”
谁也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