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残阵,锋利的长矛像扎稻草一般洞穿了贼匪的身体,血腥的屠杀——开始了!
到处都是绵长的惨叫声,到处都是满眼不甘心的死尸,金铁交鸣,鲜血泛滥,整个战场化成地狱,每个人都在其中扭曲怒吼,饱受折磨。
亲随们大吼着拉住陈铁龙,要他快逃走,自己却是挺起胸膛迎接骑兵的冲杀,长矛穿过,血水飞溅在一脸平静的脸上,陈铁龙没有退,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的。
“杀……”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眼睛霎时变得血红,推开身边的亲随,扔掉了已经废掉的斩马刀,像是一头黑熊一样疯狂的奔跑,竟然双手猛地拽住战马的脖颈,将一人高的战马掀翻在地。
一拳轰碎战马的头颅,陈铁龙大口喘息着站起来,随手抓住跌落马下的骑手,狂叫一声,竟然直接夹住他的头颅,毫不理会那骑手惊恐的眼神,撕扯掉他的脑袋。
旁边勒马回转的骑手全都心悸的而看着这一幕,看着陈铁龙左手拎着一颗头颅,看着头颅下参差不齐的断口,看着那半米多长的白色脊椎从头颅中央孤零零地垂落,连同伤口表面不断渗出的血水,被慢慢地拖拽着。
所有人都把长枪瞬间指向那个可怕的贼首,望着握在他手里的人头,只觉得两腿有些发软,一股尿意涌出。
这个家伙,还是人吗?
陈铁龙冷冷地望着骑手们,忽然从地上跃出,没有任何预兆猛地撞向战马,翻滚的身体作出与之不相符的灵敏动作,将三个骑手摔落在地。
其余骑手惊叫着加快马速,挥动长枪向他刺来,而陈铁龙魁梧的身躯突然以其强壮身形不相匹配的度,朝旁边侧闪开来,轻而易举躲过骑手们的攻击。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不等其他人做出反应,已经电光火石般扑到距离最近的一名骑手面前,对着那张惊慌失措的脸,重重挥出蓄满力量的拳头。
“嘭……”
年轻的骑手像风筝一样从马上飘起,倒飞着猛撞在一丈外的地面上,坚硬的颅骨被砸得完全变形,巨大的力量把眼球和嘴鼻挤压在一起,显出刺眼的血红色。
陈铁龙单膝跪地,身后两个长枪刺出来的血洞不断的冒着鲜血,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痛苦之色,强撑着继续站起来,继续挑战所有的骑手。
每个骑手都带着震撼的眼神看着这个魁梧的汉子,他们知道他是在用这样的办法拖住他们,拖延他们去追杀撤退贼匪的时间,好让更多的贼匪能够安全回到白洋淀。但是为什么这样做呢?安心的死在这里不就好了,又没有钱粮可拿,也没有人会永远记住你的,为什么怀着那种让人不能理解的信念,这么痛苦的活着呢?
就让我们帮你结束痛苦的一生吧。
骑兵举起长枪,排成队列,将要展开最后的冲锋。
陈铁龙粗重的喘息着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不屈的坚韧。
张志德在亲兵的守卫下取过火铳,瞄准了那个屹立不倒的汉子,扣动了扳机。
“砰……”
沉闷的轰鸣声响过,陈铁龙的身躯重重地一顿,然后低头死死地盯着自己胸口,只见一个酒盅大的血洞正在冒着鲜血,他奋力举起右臂,死死地指着前方,有殷红地血液自他地嘴角溢出。
准备冲锋的骑手纷纷停了下来,满脸愤怒的看着张志德,刚刚就是这个人打断了一个豪杰应有的归宿。
“他娘的看什么看,老子从曹鸣雷那里借你们来是打仗的,不是看热闹的。还愣着干什么,去给本官追杀残敌。”被数百骑手怒视,张志德丝毫没有畏惧。
他明白这些人不敢伤害自己,只要自己当一天的指挥使,这些军士就只能乖乖的低下头颅,对自己唯命是从。
除非他们想成为炮灰,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骑手如潮水般的退走,他们沿着贼匪逃走的方向一路奔驰追赶下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呃”
陈铁龙轻轻叹息一声,双膝一软跪倒地上,脑袋无力地耷拉下来,小溪般的血水不断的从他的胸口、背后流出来,浸湿了地面。
张志德冷冽一笑,收起火铳走到陈铁龙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贼匪就是贼匪,明知必死无疑还这般好战,真是死不足惜。今日,你的人头就算我的军功了,等到了明日,本官再去毁了那白洋淀贼窝。”说着抽出佩刀,就要挥刀砍下。
但是刚刚还虚弱至极的陈铁龙骤然抬起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寒光袭至,张志德只感觉冰冷的质感自胸际一掠而过,面前的贼匪已经毫无声息的倒在地上,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锋利的短刀,正闪烁着异样的寒芒。
张志德缓缓低下头来,胸前山纹甲依然,一丝殷红的血迹突然从铁甲缝里激溅出来,沁成一道斜斜的血线,下一刻,他吃惊地看到自己的肚子慢慢出现一个伤口,里面的内脏缓缓滑落……
“啊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