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重兵作为屏障,位于其后的弓手心中安定,一个个表情冷漠地将背上弓箭解下,立足拉弓,箭矢斜指天际。
官兵阵型突变,好多贼匪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熟知战阵的齐沙木却是敏锐的感觉到危险。
官兵以及家丁弓手拉弓搭箭,尽入他眼帘,使其瞳孔猛然收缩,不由怒吼道:“小心箭矢,冲杀过去”
齐沙木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将手中的马槊向前狠狠一挥,早就陷入癫狂太行山贼匪们纷纷甩开双腿,奋力挥舞着手中的粪叉、木棍,漫卷过齐沙木身边,潮水般向着前方严阵以待的官兵掩杀过去。
“杀”
“杀”
“杀”
太行山贼匪嘶哑的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双眼血红的他们已经没有退路,这个时刻索性拼死一战。
排山倒海的气势如同洪水汹涌一般,早就心有准备的官兵以及家丁也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官兵与家丁没有经历大战,心理不够强大,李毅也是知道这一点,当下挥手下令弓手压制。
“杀呀”
贼匪的喊杀声已经近咫尺,他们狂热地呐喊声像是热浪一般冲击着官兵,使得他们一个个心中紧张,不由的产生了恐惧。
这就是威势和士气的作用,古时沙场作战,常伴随着万人同声的战吼。这等凶悍高昂的战吼能使敌人心神动荡,甚至不战自溃。
古时罗马习惯在沉默中行军,然而一旦遇敌,就会齐声发出战吼,震慑对手,称为巴里图斯。蒙古人在进入战斗前,而回发出“Uukhai!”的战吼,有着万岁的含义,是一种向腾格里求助的呼喊,以驱逐恶灵。
这时太行山贼匪的吼声不是罗马人震慑敌人的吼声,也不是蒙古人祈求保佑的吼声,而是绝望之下无尽的怨恨以及愤怒。
在这种吼声下,天地间再没有别的声音存在,只剩下无尽的死亡和绝望,只有那洪水泛滥般地喧嚣,成千上万饿急了的百姓,就像上万只被逼到绝境的贼匪,纷纷露出那并不算锋利的牙齿,想要发泄心底压抑的痛苦。
战吼!
迎敌!
这一刻没有怜悯,没有对错,每个人无非都想要活下去。
官兵后阵,小旗和武师们纷纷高声呼喊,箭矢斜指天际,木制的箭杆摩擦着手指,带着真实的触感,每个人的眼神都有些恍惚,只觉得如同置身梦境,恍惚之间,一声声凄厉地嚎叫响彻军阵,尖利的声音竟然盖过了那洪水泛滥般的喧嚣声,清晰地送进了每一名弓箭手的耳朵里。
“放箭”
弓弦绷紧的嗡嗡声绵绵响起,霎时间,千余支锋利的羽箭已经破空而起,空中飞行了十数步距离之后,漫延成浩瀚一片,像雨点般从天上扎落下来,挟带起一片锐利的尖啸,顷刻间降临太行山贼匪的头上。
“噗”
一支羽箭冰冷地钻进了一名贼匪的头颅,锋利地箭簇毫无阻滞的从他的脸颊穿入,自下巴穿出,殷红的血液自箭簇上滴落,破碎的血肉崩裂开来,澎溅出滚烫的血水。这名贼匪带着惯性往前奔行两步,然后直挺挺地栽倒地,他看着渐渐灰暗的天地,只觉得身体格外的疲惫。
“呃啊”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贼匪们像是被暴雨打歪的麦田一般,一片片的倒伏下去。
救救我”
一名少年滚倒地声嘶力竭地惨嚎起来,双手痛苦地抱住自己大腿,一支箭矢贯穿了他的大腿,殷红的血液正顺着他的指缝溢出。
他只有十四五岁,稚嫩的脸庞此刻充满了痛苦,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惨叫着。
这个时候他多么想有个人能够救救他,带他回去见见自己的娘亲,看看自己唯一的挂念,他不想死啊。
但他地求救声根本就没人听到,无数贼匪仍如潮水般涌来,无可阻挡地将他踏了脚下,陷入鲜血浸湿的泥土里,很快,这个少年就没有了声息。
没有怜悯,没有退路,残酷的现实不会给予弱者好运,也不会庇护稚嫩的少年,在这个时刻,只有死亡和疯狂。
“咻”
“咻”
“咻”
一轮又一轮的箭雨无情地从天空上倾泄而下,缺乏防御装备的太行山贼匪们完全无法抵御箭雨的袭击,就像是被割倒地麦子般,一片一片地倒了下来,只片刻功夫,街道上就躺满了贼匪的尸体,还有许多人倒血泊中,哀嚎求救……
原本千余的贼匪们冲击,一番箭雨之后,只剩下数百人,他们躲过了箭雨的洗礼,满身鲜血的冲到了披甲者的盾阵前。
但他们根本无法撼动严阵以待的盾墙,贼匪用肩膀撞,用武器敲击,拼尽了全力击打着官兵的盾牌,全部都没有用,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是徒劳的,等待他们只有绝望。
“轰……”
锋利的长矛从盾牌中间的缝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