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户连忙领命。
王永祚过来交代一番也就离去,自家一个太监不用劳累心神,一切国事道义都是虚的,交代完大事回去享受才是真的。
李千户得了命令,知道自己当晚无法休息,不然这两日没个结果,自己就要遭殃了。
当下他让人去请司房等人,准备审案。
另一边李毅正在打坐吐息,自从上次在太仓察觉暗中的蒙面人之后,他对于自己的冥想吐纳之法越来越重视,仅仅就是提升感知这一项,就有着巨大的用处。
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外面传来的脚步声,然后一队东厂番子走了进来,打开了牢房。
“出来,跟我们走。”一个番子对着李毅喝道。
李毅也不在乎,拖着手脚上的锁链直接站起身来。
他跟着番子出了牢房,到了一处审案用的公房,其上坐着一个千户,一个百户,旁边有着几个文官,四周有目光冷厉的东厂番子站着,警惕的看着李毅。
“跪下……”一个番子冷喝道。
李毅蔚然不懂,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那番子顿时大怒,一脚提踢在李毅的膝关节处,李毅的腿不可控的弯曲,向前踉跄两步,这才站稳。
那番子却是心里惊讶,他刚刚可是用了很大的力道踢下去,任谁都直接跪下去。
“放肆,速速跪下,免得吃苦头。”那番子看着李毅厉声道,眼中满是怒气。
李毅却是直接站着不动,根本不鸟他。
就在那名番子要动手的时候,李千户冷喝道:“区区一个童生,倒是没想到竟是个硬骨头,来了东厂也不胆怯。”
说完对着那番子道:“你下去吧。”
刚刚还满脸怒火的番子顿时顺从的退了下去,不敢多一句嘴。
但是这时候不管是他,还是周围的东厂官员,对于李毅都平添了几分不喜。
此子,真是桀骜难驯。
公房内的气氛顿时紧张几分,但是处于风暴中心的李毅却是眼睛一亮,心中有了底气。
刚刚他不下跪的原因,在旁人看来是桀骜不驯,其实还有这另外一份用意,那就是试探。
试探这些东厂官员对于自己的忍耐限度,也就是对自己背景的忌惮程度。
很显然,自己那个致仕在家的师傅还是很有威望的,就是这些东厂的番子也要给几分面子。
当下他心中暗暗放心。
李千户看来有四十岁左右,一张粗糙的大脸上,转动着一双灵活的小眼睛。他不冷不热打量了李毅一眼,问:“案犯李毅,你可知罪?”
上来就是问罪,倒是挺心急的。
李毅面容平静的道:“本官不知所犯何罪。”
砰……
惊堂木一拍,李千户厉声道:“事已至此,竟然还不认罪,你难道不知道本官为何抓你回来吗?”
李毅摇摇头,直接道:“不知道。”
看到一番恐吓没有效果,李千户向着旁边的百户使了个眼色。
那百户连忙道:“据下官调查,李毅与官银失窃案件的案犯陈红燕有很深的关系,其入京之后,陈红燕师妹庄柔前去求救,之后太仓就发生大火,有三名贼人趁乱逃走,一些重要文书也在这场大火丢失。”
李千户点了点头,盯着李毅恶狠狠的道:“李毅,你还不承认吗?”
“承认什么?”李毅满脸无辜的道:“这件事和本官没有半点关系。”
“没有关系?那么昨日锦衣卫拿走的账本文册是怎么回事?据悉,那账本乃是庄柔从你住处拿出来的,这点你承不承认?”李千户沉声问道。
李毅也不犹豫,立刻道:“本官不知道大人为何说账本在我的住处,那账本明明就是从刘捕头的住处搜出来的,这点当时的锦衣卫和官府捕快就是看到了。”
李千户神情一顿,厉声喝道:“李毅,你当本官是傻子不成,那账本明明就是从你的住处被携带出来。”
李毅则是满脸平静的道:“官府记录还有锦衣卫的无常簿上记录的都是从刘捕头住处搜出来,大人说的怕是刘捕头故意栽赃在下,想在下一个读书人,怎么可能去太仓重地盗窃文书,这乃无稽之谈。”
李千户看着李毅,顿时无言以对。
他这时候才看得出来,面前这个少年并不简单,不是几句历喝,一番审讯就能让其就范的,他就像是一个狐狸一样把所有的罪证都撇得干干净净,偏偏一切实打实的证据都证明这一点。
旁白的百户早就被李毅的伶牙俐齿激怒,当下看到千户大人满脸郁闷,直接站起身怒喝道:“大胆,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完大喊道:“来人,上刑。”
其刚刚张口,就听到旁边的李千户道:“慢着。”
百户不明就里,满脸疑惑的看着李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