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户无奈的看着李毅,以前他们碰到这种死硬的犯人,都是直接上刑逼供,一是为了破案,另外也有教训一顿解气的用意。
但是这人可是孙承宗的弟子,还和锦衣卫有着莫大的关系,就连厂督王永祚都顾虑重重,出口暗示自己不要用刑,自己哪里敢动手。
要知道厂督可是说皇上几次三番提过孙承宗的名字,这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孙承宗可能将被召回京师重用的意思,他可不想得罪这个大明官场上最德高望重的重臣。
“带他下去,提审史可法。”李千户无精打采的道。
李毅看着他们的举止表情,就知道自己这次将会有惊无险,拱手施了礼,就直接回了牢房。
李毅离去之后,史可法被带到堂上。
和李毅的待遇不同,史可法被番子直接用力按在地上,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看样子十分狼狈。
李千户也是没有太过顾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谁,平息了心里的怒火,这才扭头问:“史可法,你可知罪?”
史可法当然知道东厂的厉害,当下直接道:“本官不知所犯何罪,还请大人明示。”
“呵呵,又来一个装糊涂的!”李千户一边说,一边朝着身边的百户道:“直接上刑吧,老子这案子审的,一身的火气。”
史可法年纪还轻,当下心中慌乱,又不敢强硬,只得道:“刚刚问了一句就上刑,这是何道理?”
李千户嘴一歪,连话都懒得说。
“大人是不是要知道太仓和户部亏空一案?”史可法心里慌张,连忙道。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原本想的那般坚强。但是纵管是东厂,也是为皇上办事,自己透露给他们也不算违背本心。
李千户听了史可法的话,倒是一愣,倒是没想到这个犯人这般顺从,不说过想来也是,一个小小的年轻主事,就是朝廷大员进了东厂都要心惊胆战,他这般也是正常。
当下他起来的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直接道:“原原本本的说来。”
史可法虽然心里惊恐,但是还坚守本心,直接问道:“在本官说之前,请问我说的话会不会呈报给皇上?”
“呵呵,你小子倒是有意思!先说了再看,本官奉皇命查案,要是有用自然禀报。”李千户说。
史可法听了保证,就将自己查的太仓和户部亏空巨大,做坏账、假账中饱私囊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其中主要的乃是太仓和户部,还有其余各部衙门也有人被牵连其中。
等史可法说完,不仅仅是李千户,房中的众人都是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喘。
我的乖乖,这可是牵连到上百个官员的贪腐要案,若是被捅出去,不说朝廷,就是整个大明都要震上三震。
若是百姓知道朝廷有这般严重的贪腐案,怕是民心尽失,国体也要动荡。
李千户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揪住一样喘不过来气,浑身软绵绵的几乎要趴在地上。
他知道史可法在调查亏空案,但是怎么也没想到情况居然会这么严重,史可法调查出来的东西居然会这么深,这么多。
旁白的百户也是脸色苍白,声音颤抖的道:“大人,这可怎么办?”
李千户这时候可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们东厂是要立功不错,但是却也不敢查这种大案,想到那帮嘴里仁义道德,暗地里吃人不吐骨头的涉案文官,他就心里发颤。
现在可是不同九千岁在的时候,这些证据若是说出去,那群文官将会把他们这群人撕成碎片,就是厂督也是在劫难逃。
想到这里,李千户顿时站起身来,身子僵硬的大喝道:“一派胡言,竟然在这里诬陷朝中大臣,我看你是居心叵测。来人,用刑。”
史可法闻言大惊,他说的可是自己查出来的,定是不会出错,当下急忙道:“大人明察,下官说的句句属实,有真凭实据可以证明……”
他话还没说完,李千户就厉声打断,然后怒声道:“你这贼人,竟然还敢胡言乱语,快给我拖出去打。”
一些番子上来拽住史可法手脚就往外拖。
一个朝廷命官,新科进士,一心为国的读书人竟然被人直接从地上拖向门外,场面凄惨至极。
被一帮番子生拉硬拽,如同牲畜,史可法满脸痛苦,但还是高声大喊道:“我说的是真的,是真的,我要面见皇上……”
喊声如凄厉,李千户心里发颤,当下大吼道:“给我堵住他的嘴。”
一个番子直接一拳打在史可法的嘴上,鲜血像是小溪一样在脸上纵横漫流,史可法满嘴的血水,犹在大声喊叫,他期望自己的忠心被这班人明白,他期望自己的话能够让皇上听到。
房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是正因为知道,才不能让他说。
番子又是一拳轰了下去,这次的力道直接打的史可法牙齿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