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龙乡情况十分明显,作为离安新镇城最近的乡,它显然深受安新大建设热情的熏陶,每个乡民都有很高的积极向,并且和其他的大明百姓相比,乡民们更加有脱离土地束缚的勇气,能够专职的进行作坊生产和养殖业的发展。
这也是安新商品经济发展之后,对于安新,甚至整个保定府传统的冲击,很多无产的灾民和流民靠着安新作坊,也能够自食其力,并且相比之前辛苦一年,只能做到不挨饿,安新给予了他们受教育的权利,和提升生活质量的希望。
有时候希望才是发展的源动力,希望也是固化社会迎来改变的契机。
但是在大明的社会中,百姓过多的依赖土地,并无法脱身出来从事发明创造和贸易,这就使得整个社会的流动十分的缓慢,文化交往和技术交流陷入一种半停滞的状态,技术的发展和普及,居然只能依靠脱离底层生活的士人来进行,成为畸形的发展方式。
好在安新的建立基础就是求变,安新百姓也适应了变化的社会,对于他们来说,从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到每天去工坊上工,从自给自主到依靠市集商品改善生活,再到想要获得更好的生活质量而参与贸易,安新的百姓已经慢慢脱离了固化社会带来的麻木思维,开始积极的思考,参与这场声势浩大的创造财富,获取财富的浪潮中。
但是李毅并不打算不受约束的激发百姓的聪明才智,因为崩乱的流民生活使得道德品质急速的下降,在这个依靠道德治理天下的社会中,安新也需要首先改变百姓的精神面貌,再让他们参与进来。
而对于那些已经参与,却迅速腐败变质的人,李毅将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们剔除出去。
所以他并没有按照老族长的计划,前往赵乡的乡所,而是直接到了王家村。
一队人马停在王家村不远处,前去探访的朱齐龙返回,道:“公子,王家村正在举行选举,择选新的村长。”
李毅冷冷一笑,道:“那原本的王家村村长王宝在不在?”
旁边的老族长神情肃然,听到李毅此次前来果真是针对王宝,不由开口道:“小恩公,王宝此人虽然可恶,但其中牵扯到张钱一。张钱一乃安新乡老院三大长老之一,若是因为此时受到牵连,则安新平衡将会被打破,祸乱无穷啊。”
老族长真挚之言,李毅当然明白。
但是他让徐才厚严密监视安新清明廉洁情况,就是为了及时清除安新中的险恶分子。要是寻常小事小案,他自然交给乡老院,并不会严惩,但是这王宝乃是大恶,自己不得不惩处,利用雷霆霹雳手段,好好震慑其他的主事。
想到这里,李毅厉声道:“王宝欺压村民,奸*淫村妇,贪污钱粮,操纵村选,乃是大恶,此等人,我必严惩不贷。”
李毅此言斩钉截铁,跟同前来的一应主事听了纷纷胆战心惊,暗暗自省其身。
老族长长叹一声,道:“无论如何,安新法度皆在乡老院。石头你就算严惩,也断然不能动用私刑,必须交给乡老院惩处。”
老族长身为乡老院院长,自然要维持乡老院的权威,也是为了防止李毅一时冲动,出现差错。
李毅当然明白,他当初创立乡老院,就是为了维持法度,自己当然不会因为此时削弱乡老院的权威。
想到这里,他对老族长等人道:“你们且在此等候,我正好借机看看,村选如何实行的。”
说完带着朱齐龙,步行进入王家村。
王家村的村民都聚集在村头的空地上,纷纷面朝高台,大声议论,显得嘈杂混乱。
李毅和朱齐龙两人一身便服,悄悄混在其中,一时间倒是没人注意到。
只见高堂上分别站着三人,分别是村长王宝,知事王长寿,文书马二狼。
几名村民先往高台上搬抬桌子和椅子,一口敞开的空箱,一块竖立的大木板。
那大木板上隐约写着些文字和线条,可惜站得远看不清楚。
李毅和朱齐龙两人混在乡民中,因为身材高大,气质不凡,身边的乡民皆是频频转头看来。
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乡民上下打量李毅一眼,嘟囔道:“怎么这般眼熟?”
李毅心里暗笑,拱手道:“这位大叔安好。”
乡民见李毅这般知礼,脸上露出笑容,回礼道:“安好,安好,看你不是本村人,怎么来的这里?”
李毅笑着道:“我乃是安新镇城之人,今日恰巧路过,见本村选举村长,心中好奇,就带着朋友来看一看。”
选举村长乃是公正开放之事,乡民也不在意,笑着道:“安新与其他地方不同,村长是选举产生,只有文书和知事乃是镇上派遣。本来村选应当是秋季农忙之后开始,这次我们选举村长,乃是之前的老村长王宝卸任,故而提前了。”
李毅闻言道:“原来如此,我刚刚还是好奇,王家村怎么与其他地方不同。只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