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芙丝翠儿的生命魔法,盖洛普稍作休息便恢复了行动能力,唯一的后遗症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晕眩感。按芙丝翠儿的说法以及他勘察足迹的情报,他们过会就要去奔赴杉木村,跟一群数量不明的敌人展开恶战。于是他第一时间去抢劫死掉的豺狼人,从尸体搜刮战利品,不仅是为了金钱财富,还有多找些能提升自己生存概率的装备,再不济也要扒一件衣服遮羞,毕竟他的伪装斗篷和上衣都变成了碎布片了,何况他两世为人却从未被除妈妈以外的异性看见过自己的裸体,一点都不想打着赤膊跟着芙丝翠儿她们去打仗。
豺狼人的尸体已经被女骑士们翻了个遍,藏在口袋小包之类重要地方的钱币和贵金属统统被捡走,武器装备反而留了下来。豺狼人的装备远不如伍芙尔骑士的武装精良,光看一地折断卷刃的砍刀战斧便一清二楚,这都是与尖刺锤交锋后造成的,所以她们很是看不上眼。
盖洛普捡了一把刃锋还算完整的砍刀,砍刀是将近七尺多高的豺狼人的标准打造的,拿在伍芙尔人手上就有点像双手剑那么大,无法佩带在腰间,只好拭去上面的血迹后,又找了只皮鞘收好就背到背后,随后拿了一把匕首,补充了十来根豺狼人的三角倒刺箭。至于尸体上的衣服和皮甲大部分想都不用想,被长枪刺死的,胸口都破了一个红色的大洞,死于尖刺锤的更糟糕,如同一滩滩没了骨头的烂肉,表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刺孔,脑袋活像爆开的西瓜,脑容物流了一地都是,四肢则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成不同状态。那八只六腿豹的待遇也类似,毛皮剥下来也是残次品,卖不了多少钱。最后只找到一件没有缺口、只有领口处沾上大滩血迹的皮甲,用羊皮水袋的水清洗了一下,愣是捏着鼻子皱起眉头穿到身上——豺狼人不怎么爱洗澡,皮肤上积起厚厚的污垢不说,还有一股难闻的体味,活像一个小型垃圾堆,盖洛普甚至坏眼心地猜想,如果一个豺狼人能活上几十年,身上的污垢厚度没准能跟蓝星中世纪那些虔诚的基督徒有得一拼。另一个问题是,豺狼人的皮甲对于伍芙尔族来说就像一个宽大的长摆袍衣,穿到身上宽宽垮垮的,下摆快要盖到膝盖上,盖洛普不得不用缴获的砍刀裁去过长的下摆,又用腰带把皮甲套好以便紧贴身体。
“不用尖刺锤吗?这是我备用的,你可以先拿去用,等事情解决了,返回塔克镇时再还给我。”看着盖洛普换了一身古怪滑稽的行头,芙丝翠儿从旁边递来一柄尖刺锤。这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武器,兼合了钉头锤和破甲锥的优点,给予敌人大面积的钝击创伤后,再由尖刺施以局部强化的穿刺伤害,即便是身披全身板甲,挨上一记也是非死即残的下场。
盖洛普接过尖刺锤,甩几下试试手感,便返还给芙丝翠儿:“对我来说,它太沉重了,砍刀比较适合我的战斗风格。”
芙丝翠儿低头思索片刻,看着他扛在背后的砍刀说出了她的想法:“你认为砍刀更好就用砍刀吧。”
珍妮芙突然抢过话头:“喂,猎人,你没听说过我们伍芙尔族‘劈断斩开刺穿远不如一锤砸扁好’的谚语么。”
对于珍妮芙心直口快的嘲笑,灌进猎人的耳内却像是某个没水平的冷笑话。盖洛普的表情顿时错愕起来,不过这种情绪只维持了数秒,他就释然了,因为伍芙尔族是个强悍尚武的种族,这个特点反映到她们的战技武艺上的时候,就是以单纯强大的暴力去摧毁敌人。只是想像着这样娇小的身躯拿着根大锤子,然后一锤子把敌人砸成肉饼的场面,盖洛普觉得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种充满违和感的事情。
为了弥补在打扫战场和休息花去的时间,在芙丝翠儿的命令下,所有人都把战狼背驮的辎重行装丢下,只带着武器盔甲和干粮饮水轻装上路。
一个小时后,盖洛普趴伏在一丛茂密的灌木中,像是雕像般一动不动,蔚蓝色的眸子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下方的战场。这归功于初春的气候,蚊子还没繁殖起来去骚扰猎人,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尝试在夏季忍受着蚊子群起攻之,静等猎物走入陷阱。
就在十分钟前,他们看见杉木村方向升起的黑色烟柱时便知道情况汇不妙,在敌情不明时就随便冲进战场,那是找死的行为,盖洛普就建议所有人下狼,保持警戒地悄悄摸向杉木村,芙丝翠儿也同意了,十个人猫腰着蹑手蹑脚地潜行,九头战狼趴伏在地上缓缓挪动跟随着自己的主人。根据盖洛普对这片地形的了解,不难找到一个可以俯视杉木村全景的丘陵。他们的下方就是杉木村,就地取材建筑的杉木板屋彼此依靠,村民们豢养的火鸡会在草地上觅食走动,小孩们拿着木棍追逐打闹,若是侧耳聆听,能够听见远方的伐木场飘来的劳动口号和大树被砍伐倒地的轰然巨响,可是现在堵在耳边的尽是数不清的喧闹声音——小孩的尖叫哭泣,大人的怒吼呐喊,豺狼人的咆哮嚎叫以及铁器交击的脆响。
如今所有和平的田园风光不复存在,村庄外围玉米田内早已见不到去年秋天生长的硕果累累的庄稼,只有大量凌乱的脚印和长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