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羽箭,宛如吸收了死者鲜血而新长出来的可怕植物,许多尸体点缀其中,幸好全部是豺狼人的,身上或多或少插着伍芙尔乡村猎人粗制滥造的短羽箭,看来村民撤退的还是比较及时。被烈焰包裹其中的木屋宛如巨大的蜡烛,烧得劈啪作响,浓浓的黑烟一根根直冲云宵,在风的吹动下,仿佛是寡妇摇摆的丧服。
惨烈的战斗正在村落的围墙上进行着,和大部分村落一样,杉木村的围墙利用了就近获得的优良原木经过干燥处理后埋入地里,防范强盗和野生动物的侵扰。这种围墙可以有效抵御豺狼人射出的火箭,但围墙后方同样用木材修建的平房却是一个个易燃物,其中一些已经被越过围墙的火箭射中,随后像蜡烛一样燃起熊熊大火。可是面对疯狂进攻的豺狼人,几乎所有还能走动的村民们都不分男女老幼登上围墙作战,无法抽出空闲的人手去灭火,只能看着自己的财产和住所一起化为灰烬。
围墙外面的墙脚下,倒伏着许多烧得焦黑的尸体、沾满血迹的原木和一些尚未完全熄灭的余烬,从体积大小和外形来看,应该是属于豺狼人的尸体,估计是村民为了阻止敌人蚁附上攀墙,把起火的房屋推倒后,拆下着火的木板拿去当滚木了。
付出了一定伤亡之后,学乖了的豺狼人退到距离围墙十来丈的地方,排列成颇有古罗马风格的战阵——以有盾牌护身的刀盾手为前排,承受村民们射出的羽箭和飞石,掩护着他们身后的同伴,二十多个豺狼人弓箭手蹲在这些刀盾手后方,有条不紊地向围墙倾泄着火箭,压制着对面几张猎弓射出的稀疏羽箭。这样隔空对射的战斗方式很大程度上抵消了杉木村保卫者的地利优势,缺乏防护的他们一旦被射中往往就是倒地死去的结局,盖洛普看见一个村民被豺狼人的羽箭命中胸脯,巨大的冲击力使她不自觉地倒退几步,从围墙上直挺挺地摔了下去。而村民们射出的箭矢要么还没够着敌人就一头裁入,要么无害地挂在豺狼人的盾牌上。
战阵后面六丈开外的地方树着一面用大块兽皮制作的旗帜,上面白色的颜料涂画着一只不知是熊还是狗的动物,几个身穿铁甲的豺狼人聚拥在一个头戴羽毛冠、手里拄着一根法杖的家伙身旁,无须旁人指点,盖洛普都知道那家伙是个大人物,许多豺狼人和六腿豹坐在附近的地上休息,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刚从战阵上退了下来,随后又有一些恢复了体力的豺狼人操起武器回到战阵中间,这种通过轮流休息恢复战斗力的做法尽管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对付人数不占优势,又要守卫整个村庄而不停在围墙上奔走得不到休息的杉木村保卫者来说相当有效。
“豺狼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明了?竟然懂得排列战阵和流轮休息,他们应该一拥而上然后乱打一通才对!”珍妮芙杏眉紧皱地评论道,仿佛看见某些只存在于幻想中的事物:“现在离鬼魂节还有几个月吧?”
鬼魂节是伍芙尔族的一个小节日,传说这一天会有很多逝去的人们返回人间来和他们的亲属开开玩笑,产生很多不可思议的趣事,虽然那和豺狼人学会排列战阵和流轮休息没有关系,不过盖洛普还是皱起眉。他其实并不知道以前的豺狼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但如果以前的豺狼人不是那么愚蠢,凭借他们的力量和数量优势,伍芙尔族也确实不可能经常在与他们的对抗中大占上风。
豺狼人发生改变的原因,看来真是一件值得思考的问题。
对豺狼人有着最多了解的芙丝翠儿还没想出个结果前,战场上出现了新的状况。几个豺狼人战士押解着三个赤身裸体的伍芙尔少女从战阵中走出,然后肆意用长矛的木杆和砍刀的刀背抽打她们,不时洋洋得意地冲围墙大喊大叫。
见此情形,不止是墙头上的村民愤怒非常,趴伏在山坡上的骑士们同样义愤填膺,可能只有被换了灵魂的盖洛普比较缺乏感触。
紧接着豹狼人把少女们踹倒在地上,揪起她们的尾巴,举起砍刀对准尾巴的根部狠狠劈下。少女撕心裂肺的惨叫瞬间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声音,那三具失去了尾巴的娇躯在草地上来回打滚,鲜血从断口处如涌泉般喷出,溅得到处都是。
杉木村围墙上顿时鸦雀无声,就连盖洛普也蒙了。
他记得以前妈妈曾经拿出一本《萨尔拉夫大陆智慧生物图鉴的书,给他讲解过伍芙尔族的身体结构,书上面说伍芙尔族的尾巴聚集着大量的神经线。如果割下尾巴就会跟阉割男性的性器官一样令人痛不欲生,因此维希帝国最重的刑罚不是各种极富娱乐性和观赏性的死刑,而是“割尾”,失去尾巴的无尾者不仅会在身上落下永不消退的痛感,还会被同胞永远驱逐。
俘虏们的痛苦和敌人的惊骇让豺狼人们兴奋莫名,应和着惨叫声不住怪叫,而当尖利的惨叫声逐渐逐渐微弱下去,行刑的豺狼人将滴着血的尾巴高高举起,怪声怪气地高声喊道:“毛皮呐,肥厚,暖和,还热乎着的,谁想要?哈哈哈哈…………”
“我!给我!”“我想要!”一众豺狼人战士随即起哄地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