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仍在进行。一批批小地精、大地精在嗜血术的鼓励下攀上城头,要不是敌人造的长梯承重能力有限,恐怕早就能见到熊地精在城头上挥舞他们的枷链;伍芙尔人也从另外三面城墙抽调有生力量支援北门,只留下最低限度的士兵警戒。双方不停地往北面城墙投入兵力,使这里变成了一个绞肉机,将所有置身其中的生命绞碎碾压,施法者彻底退出了战场,他们的超自然力量在敌我混杂的环境中无法施展,除非不介意波及自己人。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战斗,城头上已是一片狼藉,盖洛普只觉得自己踩在肉堆和血滩上作战,双方尸体快要把地板铺到看不见了,占大头的是小地精,伍芙尔人和大地精的尸体点缀其中,城墙上到处是刀砍斧剁的痕迹;城外的空地上,散落着之前填坑过程中被射杀的地精尸体,被抛石机的油料壶砸中后由巡林客火箭点燃的板墙已经变成一堆堆飘着白烟的灰烬。
在这样惨烈又难以中途撤退的激战中,许多负伤的民兵无法撤下,只能力战至死。而没受过战技训练又仅有围裙护体的启明祭司又不能指望她们置身于战场保存自己。这时芙丝翠儿就大放异彩。敌人欺身过来时,就以强悍的战技击杀对方,当周围有同伴负伤时就咏唱生命魔法给予治疗,很是令盖洛普联想到那个存在魔网的世界的圣武士。可惜芙丝翠儿只有一人,在她的战地抢救下,还是阻止不了伍芙尔族的伤亡人数不断升高。
庆幸的是萨满的魔法力终于用完了,嗜血术的效果渐渐从登城敌兵的体内减退,清醒过来的敌人在杀红了眼的狼女面前耐不住内心的恐惧,纷纷从长梯爬下,甚至有些还直接从城头跳下去,摔断了腿。
不过能够欢送敌人的也只有了望塔上的抛石机,大片拳头大小的碎石洒向狼狈逃窜的敌人,可惜中人寥寥无几。有较高命中率的弓弩兵无法加入“火力欢送”,她们也投入到城头混战之中,还活着的不是累到拉不开弦就是已经负伤被抬去医疗帐篷。
铜钟声响起,城外的联合军在收拢溃兵后整队列阵,然后缓缓后退,败而不乱,撤退时有条不紊,可见对方训练有素,压根不是什么无组织无纪律的蛮夷部落杂兵。
看着联合军撤退,城头上一片欢呼,胜利的消息传入镇内随即也是一片欢腾。芙丝翠儿摘下头盔,抹一把脸上的血污——那是敌人沾上去的血,对骑士、雇佣兵头子和启明祭司发出一连串命令:“打扫战场,救护伤员,掩埋尸体。”看了看遍地狼藉的城外,对海伦命令道:“去组织一批男人,出城把敌人留下的板墙手堆车长梯之类的器械全烧掉,再将土坑……算了,被填掉的坑就不管了,但要重新安放鹿角木和拒马。”
各人领命而去,雇佣兵们又是一片欢呼,对她们来说,打扫战场便是收取业绩提成的时候,从敌人尸体上剥取战利品,阵亡同伴的遗产也是一笔较丰厚的财富。民兵们也赶着寻找一些趁手的装备,例如是把大地精的硬皮甲换取自己身上的布甲。但是盖洛普的脸实在无法露出喜悦的情感,不说在刚才一个小时内他看见多少自己熟悉的脸庞在自己面前倒下,双方的交换比也不太乐观。今天一战估计杀伤了联合军三四千士兵,但伍芙尔族这边少说也倒下三百多人,以及数倍于此的人负伤,尽管不算伤筋动骨,可这样的胜利再多来几次,塔克镇就没有可用之兵了。
己方的伤员和尸体全部被抬走救护,医疗帐篷一下子被塞满,许多伤员只能在地面铺上草席就地安放,等候治疗,尸体则送去镇上神殿后园的墓园安葬,估计会使那里的墓碑数量增加不少。而敌人的尸体剥个精光后直接推进事先挖好的大坑里,再洒上石灰粉掩埋,虽然迪克威师傅和盖洛普都认为用火烧掉最安全,以避免引发瘟疫,可镇内油料珍贵,都用于制作抛石机的弹药了,没有多余的能拿去用作焚尸。
被组织起来的男性辅兵提着装满清水的木桶冲刷城头的血迹,敌人留下的攻城器械也没浪费,全劈成木料搬回来当柴烧。芙丝翠儿的厨师长邓克带着内城的伪娘侍者推着盛满食物的手推车来到城墙下。
“大家辛苦了,快趁热吃饭吧。”邓克指挥着四个伪娘侍者合力将一头烤至香香脆脆的大角羊搬下来,然后拿起来堪比战斧般巨大的切肉刀对烤羊肢解起来。
敌军刚退,不适合饮酒,但饭菜非常丰盛。不止有平民阶级平时很少吃上的烤全羊,堆满三辆手推车的十几只烤火鸡,满满六箩筐的水煮火鸡蛋,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水煮玉米棒,大桶的奶酪蔬菜汤和当作饭后水果的西红柿。
伪娘侍者分派饭菜时闻着那浓浓的香味,受过严格礼仪训练的他们没有作出吞咽着口水的小动作,但那些恋恋不舍地盯着食物的视线充分说明了一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女人在前线与侵略者舍生忘死的厮杀搏战,才换来了他们的安全,当然要好吃好喝的供着。
盖洛普从城头上走下来后,由于紧张的神经突然放松和因战斗大量消耗体力,体内的饥饿感格外强烈,要是有人给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