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是婚礼上穿的吉服。
这时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整齐有序的钢铁战靴沉重踏地的声音,紧接着威莉娅走了进来,门外则是她全副武装的近卫骑士们。
见到侯爵走了进来,房间内所有侍女纷纷停下手躬身致意,连同看护芙丝翠儿的十位保镖也起身行礼。
威莉娅问道:“还要多少久?”
“给大小姐配戴上首饰就完成梳妆了。阁下,您看选哪些更好地衬托出大小姐的美丽呢?”为首的侍女长回答。
“很好。”威莉娅用挑剔的目光仔细审视她的女儿,“用我的翡翠耳坠,再戴一顶白银头环,有天鹅造型的那顶。”
“是,阁下。”
待到这一切完成后,威莉娅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我的女儿,你今天真是美丽极了。给她解药,新娘可不能让人扶着完成婚礼。”
一个侍女连忙拿出一只精美的瓷瓶,拔掉瓶口的软木塞,把里面的魔药灌进芙丝翠儿的嘴里。
“咳、咳、咳……这是什么鬼东西?”芙丝翠儿觉得灌进嘴里不是药水,而是炽热的熔岩,激烈地灼烧着她的食道。然而当这股狂暴的热流流进胃袋后,她感到自己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起码能够可以自由走动了。
她抖了抖肩膀,一直扶着她的两个侍女见状松开了手,让他靠自己的力量站稳,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母亲:“母亲大人,您不能强迫我!”
“为什么不能呢?我的傻女儿,于私我是你母亲,于公我是你的封君与统帅,我有义务也有权利为你安排婚姻,另外菲里除了不会骑战狼拉弓箭拿剑砍蛮夷,他有什么不好,对了,那家伙不也不会骑战狼么,实在不行,结婚以后我会为了你把菲里培养成一个可以拉弓射箭又能砍人的男性骑士,让他天天把头发染成红发,这样你满意了吧?”
“这不一样!我根本就不爱他!”芙丝翠儿冲口而出,随即被自己的声量给吓到——自有记忆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大声冲自己的母亲嚷嚷。
“唉,我也不爱你父亲,你的莎珞特舅妈也不爱她的丈夫,这又有什么关系。自由恋爱是属于平民的奢侈品,不是背负着各种责任与义务的我们可以消受的。”威莉娅叹了口气,俨然一副“我这是为你好啊”的家长做派,“你可以不爱菲里,但今天你必须娶了他,安静地去神殿,站在伟大先祖的神像前念诵那些誓言,然后跟菲里上床,之后你要不要找那家伙作情人是你的自由。”
“决不!”芙丝翠儿坚决地摇头拒绝,既然拒绝与菲里结婚,也是拒绝仿效威莉娅那样豢养情人。
见自家女儿仿佛宁死不从的态度,威莉娅打了一记响指,一位身穿无袖法袍的高阶巫法师走进房间,她对巫法师吩咐道:“护送我女儿去神殿的圣堂,我不想见到她大喊大叫,甚至逃婚的情况,否则你不会想知道有怎样的处罚等着你的。”
“明白了,阁下,一切包在我身上。”巫法师说完从解开绑在手腕上催眠链坠,又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小香炉。
芙丝翠儿拔腿就跑,可是连三尺的距离都没跑出就被侍女们按住——刚喝下解药的身体非常虚弱,连挣脱两个完全没受过武技训练的侍女都办不到,哪怕闭上眼睑这点小小的反抗也无法制止,只能在被侍女撑开眼睑的状态下,看着巫法师烧起某种带有迷幻作用的熏香,把催眠链坠垂到她面前。
“大人,照侯爵阁下说的做吧,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男孩子没那么可怕。”巫法师开始晃动那根链坠,香炉飘出阵阵白烟。
芙丝翠儿努力地不去看眼前摆动的出坠子,却做不到不呼吸,勉强屏住呼吸一会,就不得不窒息感的驱使下重新拼命往肺部灌进空气,那些白烟随之被吸入鼻腔。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连巫法师的声音也慢慢变得缥缈,如同天外传来一般。
那个吩咐循循善诱道:“你是乖女孩,你会听妈妈的话,会做她希望你做的事,别让她失望,别让她生气,现在就去做好不好……”
芙丝翠儿的眼瞳渐渐失去神采,变得空洞而涣散,“是的,我会做的。”
接着侯爵千金像是傀儡师手中的木偶似的,在那位巫法师的引导下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间,走下楼梯,登上了将要前往神殿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