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26章 开钱庄发钞票一本万利  高衙内新传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这等经历了时间考验的名人警句,当中自有一股浩然之气,赵佶和张商英又都是满腹诗书之辈,自然齐齐动容,赵佶更是大声叫好:“早知高卿家出口成章,这两句端的好句诗!想必经纶之道也是好的,正要听卿家畅所欲言。”

高强心中暗笑,诗词好和懂经济,这两者之间有哪一点能搭上关系?无奈这皇帝喜好诗词书画,只要是对了他的脾胃的,便是一俊遮百丑。高强自从四年前凭借丰乐楼与赵佶相交之后,早就摸准了他的脾气,不然又怎能数年来圣眷日渐宠隆?

面上作出慷慨之色,侃侃道:“本朝自仁宗朝以来,钱荒日重,至熙丰变法之后,商贩不行,公私束手,都道是钱荒之祸,东南诸路尤然。钱者,权万物之轻重,通财货之有无,理财大事,莫过于此……”

他刚刚开了个头,张商英立时就跳出来:“高留守差矣!国朝承盛唐两税之制,又有盐茶之利,哪里见得钱法有什么大利?莫要危言耸听!”

倒不能说他是有意刁难,当时人对于商品经济缺乏足够的认识,朝廷大臣的理论基础都还是《管子中轻重散敛的那一套,所谓钱者权万物之轻重就是管子中提出的。高强拿来当作自己的开场白,其实是打着挂羊头卖狗肉的主意。

张商英在这个问题上发难,倒正中了高强的下怀:“张中书休矣!钱法之重,不在其赋税之入,而在乎钱之大用。曩者熙丰变法,言者汹汹,钱荒便是其中重要一节。神考有言,不患无财,患不能理财,钱荒不除,则绍述难行。因此今上和朝廷发行钱引,用意正在于此。敢问张中书,一旦废止钱引,则钱荒依旧,危及绍述大业,将如之何?”这一番话虽然不长,却是绕了几个弯子,高强知道在赵佶面前说什么理论效果不大。得挑他爱听地说,因此没两句话就把钱法和绍述新法给扯上了关系,而钱荒和新法之间的关系,才是他的杀手锏所在。

所谓的绍述,就是指继承和发扬神宗朝熙宁元丰时的诸般新法。自从哲宗亲政,斥逐旧党,这绍述就成了连续两代皇帝的大政方针,哲宗讲绍述神考,赵佶就讲绍述父兄,蔡京之所以上台。也是高举了绍述大旗。如今张商英才刚刚上台,他就算胆子再大,也不能在绍述这个问题上当面剃皇帝的眉毛。

说实话,张商英提出废止钱引,其主要目的还是打击高强的钱庄。他上任伊始,孜孜以打击蔡京的残余势力为务,尤其重要的是要消除蔡京党羽在朝野各个环节的影响力,以免他这个中书的政令被蔡党的官吏阳奉阴违,甚至是暗中穿小鞋,到时候倒霉都不知道怎么摔的跟头。而高强的大通钱庄近两年来表现极为抢眼,单单在钱引一件事上头,就承担了大宋钱引发行额之半,若是任由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朝廷的钱法就得受到这个大通钱庄的钳制,他张商英的政令也不例外。

是以张商英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削减大通钱庄对钱法的影响。原本要达到这个目的,只需要将钱引的发行全部由朝廷来承担即可,但是要想做到这一步,朝廷就得额外拿出一笔不小的财物来当作钱引发行的准备金,以目下朝廷郊祭的用度都还不够的现状来说,这又怎么可能办到?再者,也达不到他趁机打击蔡京一党的目的。因此张商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奏请废止钱引。同时废止蔡京所发行的当三钱,一律恢复到小平钱。

听见高强将钱引和钱荒联系起来,张商英不禁冷笑道:“高留守是何言哉?钱荒者,自是钱货不足之故,当饬令各处钱监鼓铸新钱。钱引一介帛纸而已,若是区区钱引便能了却钱荒,前朝神考时为何此法不行?”

神宗朝时曾经动念大规模发行钱引,这事高强也听蔡京和梁士杰说过。古人对于货币的本质缺乏足够认识,偏重于钱币的商品属性而忽视其一般等价物的属性,于是一旦钱荒出现,不去考察钱荒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一味增铸钱币,元丰年间最多一年铸钱五百万贯,大宋百姓平均每户能摊到三十多文,结果钱荒却越来越严重。新法中免役法是最能够减轻百姓负担的,也就因为引发了较为严重的钱荒,最后半途而废,把已经赋闲的王安石给活活气死了。

高强闻言,也是冷笑:“敢问张中书,若是增铸新钱便可化解钱荒,为何前朝铸钱如此之多,钱荒却未见半点轻缓?而况且,一面是公私苦于钱荒,一面却是销钱为铜,获利十倍,这又如何解释?”

张商英顿时心中暗凛,他是个佛教徒,而佛教法器中铜制的占了绝大多数,因此当初朝议博览会时,高强建议开铜禁,他也持赞成态度。不料现今高强将铜禁和钱荒又联系起来,由不得他不生疑心。要知道当时人的观念,这钱荒很大原因就是因为百姓私自将铜钱销毁成铜器,因此一提到应付钱荒,第一个就会想到厉行铜禁。

而张商英出于他自己的宗教立场,却支持开铜禁,这就使得他失去了一个很传统的应付钱荒的武器。一时想不到什么应对,只得避重就轻道:“百姓销钱为铜,获利十倍,即是朝廷以国家税赋、山泽之宝,为


加入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