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74章 辽金决战  高衙内新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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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天庆四年,大宋政和四年,女真收国元年。是年七月朔日,辽主天祚在上京西北的白马淀行宫避暑,发出了亲征诏书。

对于这次亲征,辽国内部始终意见不一。去岁女真初起兵攻打宁江州时,就有些大臣主张要大发诸道兵前去征伐,凭借兵力的优势震慑女真,要知道完颜部首倡起事,其余部落多半都是附丽而已,一旦发觉辽兵声势浩大,这些胁从部落多半就会退而采取观望态度,从而使完颜部陷入孤立境地。然而辽国历年的灾荒严重损耗了国力,想要仓促间组织大规模的远征,委实力有不逮,再加上当时掌权的萧奉先轻视女真,是以才有了宁江州和出河店这两败。事实上,在这两战中辽国投入的精兵总共也不过万人,即使全军覆没,也不算伤筋动骨,但这样两场胜仗却大大助长了女真的气势,令得东北各部也都不看好契丹的前景,纷纷向女真请款。在这种情况下,达鲁古一役的大败就成了一记沉重的打击,黄龙府方圆数百里内忠于契丹的部民几乎被一扫而空,这一地区的局势陷于糜烂,更有向南面的东京道州县蔓延的趋势。

就是在这种局面下,天祚才不得不下诏亲征。此诏下时,应诏来到上京集结的各部兵马不过十四万人,马五万余匹,好在上京是辽国龙兴之地,此番参战的兵力又都是契丹本部的部族兵,包括皮室军等精锐,战力和忠诚都不成问题。是以辽国上下对此次亲征仍旧抱持着相当谨慎的乐观态度。

“我兵虽多而不精,又兼乏粮,故而利于速战,今大兵广集,当分遣使者晓谕各部,以张扬威势震慑敌胆,俾我大军可一战破敌。”在辽主天祚面前这般放言者,正是执掌辽国北面兵权,用事一朝的萧奉先。

天祚既然要亲征,当然是信心满满,听见萧奉先这般说话自是频频点头。那萧奉先党羽甚众,一时摇旗呐喊者甚众,看上去倒也颇有声势。

只是除了他的亲信党羽之外,帐中的宗室大臣却大多默然无声。此处并非上京,乃是上京西北二百余里的白马淀,又名广平淀,乃是辽主秋捺钵的所在之处——问题也就在这里了,比年连败于女真,本该百计筹谋应敌,无奈这位天祚皇帝却好似上了发条的钟表一般,定要按照往年的四时捺钵来计议行程,该打猎打猎,该避暑避暑,分毫不爽。以这样草率的态度来应对已经养成气势的大敌,叫诸位大臣如何能有拥戴之心?沉默不语,便是一种无声的反抗,至于敢于直谏之人,如今哪里还在世上?这天祚登基以来广施刑罚,将历代久已废黜的五种酷刑都拿出来使用,比如行军将军耶律捏里等三人在围场擅自射鹿,居然处以弃市之罪,余外如投崖、炮掷、钉割、脔杀等酷刑纷纷出炉,往往有因一句话便获罪的。

虽是如此,若能执法公平,倒也罢了。无奈天祚却任意施为,萧奉先之弟嗣先为东北路都统,率军前去征伐女真,结果出河店一战遭遇惨败,身为全军主帅的萧嗣先单骑先遁,全军仅得十七骑生还,天祚居然只给予免官的惩罚,似此执法不公,叫人如何心服?

见无人异议,天祚自以为得计,不由得踌躇满志,当先点将,命萧奉先为御营都统,耶律余睹为副都统,总领从龙亲征各军,精兵两万为先锋,耶律章奴为前军都监,余外分御营诸部为五军,分道并进,有契丹亲贵子弟千人为硬军,最号骁劲,只在中军左右护卫,大军北出骆驼口,转往黄龙府去。余外又命枢密直学士柴谊前往东京辽阳府征兵,自南道由咸州而进军宁江州,以侧击女真。”望众卿努力,必灭女真!”这便是天祚的胜利宣言。

是夜,大军开拔前夕,御营一处营帐中灯火通明,人影重重,四周皆是荷甲的契丹骑士往来巡视,守卫异常森严。帐中约有十多人,个个服饰华贵,银鼠黑貂应有尽有,居中所坐的赫然正是新任御营副都统的耶律余睹,只是他此时面色铁青,默然无语,正被一人指着额头数落:

“余睹,你恁地糊涂!南朝虽云盟好,实则念念不忘燕云故地,如今我朝危如累卵,怎好去与他情商?当年祖宗故地皆百战所得,一寸山河一寸金,我后世子孙纵使不肖如此,也不可将国家土地去卖与敌国!”

说话之人魁伟英武,正是辽国宗室豪俊耶律章奴,新任先锋都监,素号勇略刚猛,适才听说余睹前往大宋商议重画国界,大宋已先允运粮于燕京赈济时,不由得勃然大怒,也不管耶律余睹官位在他之上,就这么当场开骂。

余睹一言不发,等到章奴说的口也干了,无甚新词之后,方冷冷道:“你道我是有意卖国不成?我此番前往南朝,望见彼处兵甲甚盛,连日来大军陆续向北开拔,河东雁门亦有大队宋军集结,据闻乃是西北宋军精锐,彼之心意昭然若揭矣!如今我契丹与女真决战在即,倘若那宋兵趁虚北击燕云,也不消夺了几个州县,只须这军情传至军中,以我军目下狼顾之心,又如何能有再战之意?土崩瓦解就在眼前!”

章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正要再说,余睹斥道:“章奴!你我皆契丹宗室,谁敢误我大辽?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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