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96章 今日割一州,明日割一城  高衙内新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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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和五年年中的汴梁,比往年热闹不啻倍数,这厢刚刚热热闹闹地送走了高丽使节,那边又迎来了辽国钦使张琳和耶律余睹一行。忆起去年辽国来使商谈边事,最终不费一兵一矢便收回了北地四州之地,再加上新近有高丽遣使送款称臣,大宋子民无不兴高采烈,酒坊茶肆间“收复燕云”的呼声时时可闻。

不但是汴京的普通大众,就连当朝君臣之间,亦多怀此想,甚至有人干脆就认为辽国此番遣使就是要交还燕云余下地境,俯首称臣来的。事实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虽说辽国目下已经打定主意权且隐忍,委曲求全,然而燕云之的关系到辽国国本,时下天祚帝要重振旗鼓再讨女真,燕云的兵马粮草更是须臾不可或缺,岂肯轻易割舍?

因此张琳当庭宣读国书时,其内容颇出乎一些头脑发热的大臣意料之外,不但没有丝毫言语提及燕云之地,相反却大讲宋辽两国盟好百年,边境白首之人亦不识兵戈,和平安定的大好局面来之不易,两国都应该从黎民百姓的福出发,牢守盟约世世不替。

张琳等人携国书出发时,自然还不晓得高丽对宋入贡之事,如今到了汴京知晓此事,朝堂上张琳作得漂亮无比,竟公然称贺大宋与高丽重修旧好,全不管高丽本是契丹属国的事实。其实过往高丽遣使与大宋交往,辽国也都知晓,通常都会向大宋提出不痛不痒的抗议。却去向高丽施加实质的压力,所谓柿子拣软的捏,契丹人虽然不大吃柿子,但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如今高丽趁着女真攻辽,辽东道绝的时机,连保州都公然派兵攻打了,自是不会再把辽国的权威放在眼里,张琳和余睹见事明白,连高丽都镇服不住了。还拿什么来责难大宋?索性装大方。

还别说,这一套起码在朝堂上管用,赵佶等君臣都是自小受儒家经典教育长大,讲的是礼义廉耻,看着辽使曲意迎合的模样,一股精神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哪能拉下脸来为难人家?

张琳所携国书,正题当然不是单单给大宋上个架子就罢,反复强调了宋辽友好之后,方说起近日新割四州,约定了大宋将对辽国予以粮食绢帛援助:“请与本年岁币一同解运北去。”说白了,这是来催讨钱粮的,额外还惦记着五十万两的岁币银绢呢!

这话一出口,赵佶脸上登时挂不住,反差未免太大了些吧!想要发两句厉害的言语,看着人家满口的信义盟好。有道是凶拳不打笑面。这狠话偏偏又说不出来。

主辱臣死,乃是儒家古训,如今虽然主上并没受什么屈辱,但迎合上意乃是为臣子者的吃饭本领,朝堂上大臣济济百余人,自然有那眼睛雪亮的。高强在一旁听那国书中四骊六的已经昏昏欲睡,此时正好跳出来放言:“使人所言差矣!原议钱粮早已交卸,今四州已割,奈何又索钱粮?至于岁币,未至交割时日,提前索取亦是无理,方今易应朔四州新近纳土,原有榷场悉入我境,新榷场未复,两国当先定榷场商事,方议岁币。”所谓的権场,乃是宋辽盟约中在边境开设的交易场所,两国各自派遣商旅在此市易,从中收取商税,同时官方的货物更占了交易大宗,大宋历年的岁币银绢都由此项收入而来,惯例是每年秋十月在边地榷场交付,而今榷场不再,有关交付的细节就得重新商议,因此高强所提的这两点理由,倒也不算全然强词夺理。

张琳亦知己方稍嫌无理,奈何近来天祚扩军备战,在在须钱,粮草更是紧缺,至今御营中战马亦只得两万余匹,济得甚事?提前来索要岁币,亦是无奈之举。

朝堂之上不是争执之所,大宋皇帝也不习惯事事躬亲,赵佶便下旨命枢密院与辽使详议此事,而后假惺惺地又回顾了一下宋辽间的友好情义,嘱咐不可过分为难辽使,而后钟声三响,教坊奏乐,皇帝退朝,大臣恭送毕,皆出阁门而去。

出阁门西首便是枢密院,如今这大宋西府、戎机所在,只得高强一个正使坐镇,副使童贯日前已受命为两河宣抚使,又回河东任上去了,朝议虽有意增补一员,却一时未定人选,高强奏议赵佶目下北地用兵事多,须用知兵之人,因此虽有几位大臣论资历足以升入宰执班,但赵佶却迟迟不能定夺。

而今既然事下枢密院,高强亦不敢怠慢,便即命人请了馆伴叶梦得来一同商议。两造坐定,这里是高强的地盘,说话便也轻松许多,高强开口便笑:“二位使人,往返奔波辛劳?顷闻贵主至中京点兵,欲集燕地汉兵二十万,分道以袭女真,其必有必胜之庙算乎!”

张琳和耶律余睹与高强打交道也不是一回了,情知他对于北的动向消息便捷,虽然身在汴京,却丝毫不亚于他们在北地,是以也不以为怪,张琳便点头道:“不错,此事乃是某自建明,以为前次主上虽败,失于轻举,兵力既已不足,军心更怀反复,不败者几希!今方集汉兵为用,分道进击,自无不克者,想我朝百年大国,地近万里,岂有一败于尔女真不能再起之理?待我主讨平女真之后,自当谢过南朝援手之德,重定盟好。”

想唬我?没那么容易!如今连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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