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顼古历!”
“……”
韩赭心头一颤。
颛顼古历,可是帝颛顼心血所凝,自然是历法中极其崇高的存在。
若是把颛顼古历研究透,不仅能够掌握阴阳天时,甚至能够呼风唤雨。
深奥至此,也难怪楚国愿为它付出那么大代价。
但是……
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岳父能得到颛顼古历?
就凭他对历法热忱,就能让赵暨将颛顼古历拱手相赠?
赵暨的障眼法?
可这障眼法代价也太大了吧?
一次引渡百姓也不提!
前前后后召见几十次,却从不谈论正事!
到最后,还反手探讨了颛顼古历?
这谁能相信啊?
韩猷意味深长道:“大哥!我知道你愿意相信自己的岳父,但郑家不得不防啊!郑家表现得太乖了,乖到让人害怕。你岳父虽然已经不是家主,但只要他有想法,就依然能够影响郑家的决策!
诸位长老的意思,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莫要为了自己的名声,而强保不该保的人!
你是韩家的家主,我们理应为你马首是瞻!
但也希望你……”
“行了!”
韩赭微微皱眉:“你是在教我如何做好一个家主么?”
韩猷噎了一下:“不,我这……”
韩赭冷笑一声:“转告诸位长老,我韩赭已经无数次证明,我才是带领韩家走向繁荣的人,无需任何人指点。且不说郑家现在还没有动作,就算真有动作,我也能以最完美的方式处理。
族中某些长老小心思有些多了,以后有事当面说,公事公办,我不怪他们。
但若再私下里撺掇韩家内耗,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闭嘴。
另外……”
他拍了拍韩猷的肩膀,笑容愈发瘆人:“二弟!韩家明面上的事务已经够多了,不必暗中操劳太多。为兄给你一个忠告,夜路走多了……容易撞鬼!”
韩猷身体微僵,额头上忍不住渗出丝丝冷汗。
韩赭扫了他一眼:“劳烦二弟去趟魏家,告知我们韩家会议的结果。”
“哎,哎!”
韩猷连连点头,逃似的离开了韩府。
韩赭看着他的背影,神色说不出的阴郁。
……
重黎宫。
嬴无忌听赵暨讲故事,听得眉头直跳。
最终忍不住说道:“您这也太狠了吧!召见他了几十次,愣是一次正事儿也不谈,就跟他硬聊啊?”
“也不算硬聊吧!”
赵暨笑眯眯地抿了一口温酒:“郑廉棋艺相当精湛,对历法也颇有研究,跟他聊了这么多次,孤对颛顼古历倒还真多了不少理解。”
嬴无忌:“……”
自己这个老丈人,真尼玛是个狠人。
平均每次会面接近一个时辰,加在一起至少也是三天三夜。
就跟一个老头,硬聊了三天三夜。
而且还搭上了半册颛顼古历。
最变态的是,居然一次正事都没有提。
如此一来。
就算韩郑两家关系再亲密无间,心中也得犯滴咕吧?
要真是谈过一次迁徙百姓的事情也就罢了。
问题是真就一次没提。
就算郑廉是韩赭的亲爹,韩赭也应该顶不住了吧?
“不过父王!”
嬴无忌咧了咧嘴:“如果郑廉小心点,韩家人也发现不了古历啊!”
赵暨摇了摇头:“不会!郑廉对历法极其热忱,我给他透露的那部分,又需要大量的计算,他不可能忍得住的!除非韩家人眼瞎,不然不可能发现不了,但能不能看出其中的猫腻,就看韩家人自己的本事了!”
嬴无忌又问道:“可就算韩郑两家相互提防,也最多是让他们内耗,只要郑家不帮我们的忙,不还是……”
赵暨笑着打断:“孤买不动郑廉,买不动郑家家主,难道连小角色都买不通一个么?只要韩郑两家的嫌隙够深,随便一点小变故,就能让他们的联盟垮塌。”
嬴无忌:“……”
老丈人真阴啊!
自己这小年轻根本玩不过啊!
这次徙民,只要郑家那边出问题,就都会算到郑廉头上。
郑廉只要受委屈,两家嫌隙就会越来越大。
自己暗中的操作只要一成,这件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但老丈人应该不知道自己的操作,又为什么……
赵暨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想说,咱们这次占尽劣势,恐怕很难功成?”
“哎!有点。”
嬴无忌点头。
赵暨轻叹一口气:“此次徙民,本来就不是易事,更是应该竭尽全力。尽人事,听天命!引渡百姓本身就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只要你布的棋子够多,就迟早有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