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嬴无忌轻轻咳了一声:“长平侯这般说话我有些听不懂了,我记得阴山之战,是我们大黎取得惊世之大捷对吧,怎么到长平侯口中,反而变成惊世之丑闻了?”
赵郢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话:“驸马爷不懂战场之事,听不明白也正常。时常有奸佞在旁鼓噪唇舌,难免会被蒙蔽双眼。”
他话刚说完。
就有另外一个赵氏老人跟进了一步:“我等都是军伍老人,痴长几岁,战场经验的确要高出驸马爷一些,还请驸马爷理智,莫要被奸佞骗去了同情。”
嬴无忌快被这俩人气笑了。
他跟花朝的关系并不是秘密。
但这关系跟这件事有何关联?
这俩人直接拿这段关系封嘴,还一副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两位莫要误会,我并非替谁说话,而是有些好奇。”
他澹澹一笑:“两位都是战场上的老人,晚辈无比佩服。对于战场的了解,晚辈的确不如两位高。忽然提起来,还真想好好了解一下咱们大黎的战场往事。
这次阴山之战我印象中好像是战损两万五,歼灭敌军七万多。
按照两万的说法,咱们战损的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死于丞相之手。
咱们也不多算,就按八成吧!
也就是说,我们战损五千,却消灭了十几倍的狄国骑兵。
这种战损比。
放到咱们大黎的战役中是什么水平?
我还真的挺好奇的!”
“这……”
赵氏众人不由对视了一眼。
十余倍的战损比。
不管放到什么时间都是惊世大胜。
这嬴无忌居然能抓住这个说法做文章。
赵郢目光稍显阴沉,嬴无忌可是绛城出了名的滚刀肉,而且声望极高,也从未在大事上犯过错误,用资历强压他肯定不行,也不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自然算了不得的大胜,不过再大的胜利,也改变不了罗相乱下军令残害忠良的事实。”
“哦?这就有意思了!”
嬴无忌忍不住笑道:“咱们大黎男儿,在外要抵挡凶残的狄国骑兵,在内还要提防指指点点的文臣,主将还是一个畏缩不前的懦夫。
顶着这么多压力,他们还能打出十几比一的战损比,面对的还是最为凶悍的狄国骑兵,我们大黎军队可真不容易啊!
经常有人说赵氏宗室子弟兵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卒伍。
一开始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概念,只以为是以一敌二的好手。
如今看来。
还是浅薄了!”
这嘲讽意味。
不可为不重。
赵郢面部肌肉一阵扭曲,他就算脸皮再厚,也不敢把这功揽在军伍素质上。
他皮笑肉不笑:“看来驸马爷是真的不懂,骑兵最不适合的就是攻城战,有了如此大的战略纰漏,损失大点也正常。”
“城?阴山有城?”
嬴无忌一副很惊讶样子,转身看向赵宁:“太子殿下!您不是说北地一片平坦,未有半分地势城池可依么?哪里来的城池?”
赵宁澹澹一笑:“驸马有所不知,这座阴山要塞,乃是我大黎花费几个月的时间建造起来的。”
“这样……”
嬴无忌眼中异彩连连:“这要塞是何奇人督造,短短几个月建造出的城墙,居然能抵挡住这么多狄国骑兵?”
赵宁澹笑道:“新地建设由罗相全权负责,督造城墙的自然是罗相!”
赵郢:“……”
众人:“……”
嬴无忌恍然大悟:“原来阴山能取此惊天大捷,都是罗相的功劳。”
赵郢脸色阴沉得吓人。
现在他脑海里只有一句话:阴阳人烂屁股!
如果跟嬴无忌硬扯,只能在他的节奏中愈陷愈深。
再说。
这次根本不是来讲理的。
赵郢目光直接略过了嬴无忌,转身看向赵暨:“阴山要塞的确是我大黎军民创造的神迹,但阴山大捷的结果,也无法改变罗偃刚愎自用草管人命的事实!
为大黎开疆拓土,抵御外敌,是吾等军人的职责。
为了大黎。
为了陛下!
吾等可悍不畏死,将身家性命置之度外。
但我们不接受时时刻刻有人在背后准备着捅刀子。
还请罗相极其拥趸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如今朝堂之上,有不少都是军伍中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