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老将。
我就想当着大家,当着陛下的面问罗相一句。
若此次阴山战役,罗相没有胡乱指挥,这三万诱敌的勇士,能回来多少!”
话音刚落。
几个赵氏老将齐齐上前一步:“老臣同问!”
这个才是他们要抓住的点。
这也是罗偃所有行为的死结。
只要那次不是覆盖抛射,这三万将士肯定不会阵亡这么多。
如果这点罗偃都敢否认,赵暨都敢认同的话,那可真就犯了众怒了。
罗偃转过身,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本相也想问长平侯一句,如果赵贲没有违抗军令,擅自出城诱敌,这三万将士又会阵亡多少?”
赵郢怒声道:“战机稍纵即逝,又岂能放虎归山?”
罗偃喉咙里发出苍老沙哑的笑声:“方才长平侯都说了,我们黎国之所以取得大捷,是仗着守城之利,如今却要主动放弃优势,难道兵法里面没有穷寇莫追的道理么?
今日赵贲贪功冒进,敢于违抗军令,本相不罚。
明日建造城墙的士兵与民夫,就同样敢违抗政令,偷工减料。
这次建造阴山要塞的兵民人人守规矩,这才抵挡了成倍的狄国骑兵与攻城大妖。
若是开了口子。
下次我们大黎损失的,可不止三万将士了!”
道理众人都懂。
但众人没打算讲道理。
赵郢仰天大笑:“这么说,罗相这是承认故意坑杀三万将士了!?”
罗偃直起了句偻的腰,枯藁灰败的脸颊充满着肃杀之意:“莫说这三万作乱士兵,就算是长平侯违抗军令,陷整个大黎于危难之中,本相也敢力斩你于大军之前!”
“哈哈哈!”
赵郢狂笑不已:“恐怕罗相一心为国是假,强立淫威才是真吧!”
他转过头看向赵暨,声音愈发洪亮:“陛下!老臣还要弹劾罗偃执掌新法,乱杀自家将士不说。还一手操纵新地吏治,任人唯亲,排除异己,此罪当诛!”
终于说到重点了。
众人纷纷跟进。
“臣附议!”
“罗相已经将新地当做自家后花园,歹心莫测,还请陛下务必惩治奸佞!”
“新法乃是祸乱之源,极易滋生佞臣!今日有罗偃,明日更有何人?”
“还请陛下废除新法,恢复祖制!”
“请陛下废除新法!”
“杀佞臣,废新法!”
不仅赵氏族人。
所有在新地发展的小家族也都吼得声嘶力竭。
杀罗偃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
但杀罗偃的本质是为了废除新法。
如果新法不废,罗偃就算死了也没用。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尽皆怒意盈满。
仿佛声讨的真是千古佞臣。
罗偃虽然早已萌生死志,也早就预料到今天会是这般情况,但见这些人吃不到肥肉就掀桌子的丑恶嘴脸,还是忍不住觉得有些悲凉。
讲理没用。
他刚才试过了。
利益在前,图穷匕见。
刀剑好用的时候,没人需要讲理。
这些人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敢胡搅蛮缠。
他们就是想让赵暨看到他们的决心。
如今群臣沸腾。
哪怕是赵暨这个黎王,说话之前也必须掂量掂量。
事实情况也的确如此。
赵暨看这些人的表现,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团,心中的火蹭蹭朝上冒:“嬴无忌!”
嬴无忌上前一步:“儿臣在!”
赵暨又怒声道:“赵宁!”
赵宁也上前一步,跟嬴无忌并肩站着:“儿臣在!”
赵暨声音浩如雷鸣:“参与制定新法的法家学子何在!”
门外立刻响起了一阵阵的脚步声。
一众法家学子从殿外涌入。
齐齐地站在嬴无忌和赵宁的身后,冲赵暨拱了拱手:“拜见陛下!”
赵暨摆了摆手,立刻就有一队侍卫涌了进来,铿铿抽出佩刀。
把刀的声音响彻整个重黎殿。
吓得众人齐齐一个哆嗦。
惊骇地望向赵暨。
根本不知道这个黎王想要干什么。
赵暨目光却比刀锋还锋利:“你等制定的新地新法,已经成了群臣眼中的祸国之源,如今文武百官,要砍你们,还不引颈就戮?”
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