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坐在御书房的金銮椅上,手中握着一份折子,揉了揉酸痛的眉心。
汤承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皇上,祁王来了。”
朱棣摆了摆手:“让他进来。”
汤承得到了朱棣的命令,走到御书房门前,对“朱高燨”说道:“皇上让你进去。”
“嗯。”嬴政有些不太适应身份的转变,只是冷澹的回应了一声,而后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汤承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
嬴政走进了御书房,看向了朱棣。
如今这位永乐皇帝已经五十四岁,身上带着岁月的沧桑,但帝王的气质却丝毫不减,反而因为时间的流逝愈发威严。
朱棣瞥了一眼嬴政,忽然愣了一下。
这小子……怎么这么拽?
二人互相对视,彼此都在沉思。
忽然,朱棣发动了攻击,将手中的折子砸向了嬴政!
然而嬴政微微侧首躲了过去,不屑一笑,自信的想道:当年荆轲贴脸拿着刀都没捅死寡人,知不知道什么叫顶级走位啊?
朱棣冷声道:“你小子分不清谁是爹了吗?”
嬴政:?
我当皇帝那会儿你朱老四祖宗的祖宗还没出生呢!
……
当想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后,嬴政这才有些不情愿的躬身行礼:“儿臣朱高燨,拜见父皇。”
朱棣微微皱眉,感觉“朱高燨”的态度有些敷衍,但是并未多计较什么,指了指地上的折子:“朕安,这是山东道御史呈上来的奏折,你自己捡起来看看吧。”
嬴政捡起奏折,看完之后认真的说道:“这字体如此粗鄙,远不及秦篆。”
朱棣沉默了一会儿,头上青筋暴起:“小崽子!朕是问的你这个吗!”
嬴政深深的看了一眼朱棣。
放到一千六百年前,要是有人敢和他这么说话,头都给你撅飞到八百里外!
只可惜时过境迁,如今当家做主的不是老秦人了。
“山东御史道的奏折……”嬴政翻开折子,看到津津有味,“芜湖,弹劾北镇抚司镇抚使吕朝阳,肆意妄为,滥造杀戮,短短数日内杀害山东官员数百人,天人公愤,此獠当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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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有些纳闷儿的问道:“你不想解释些什么吗?”
“解释什么?”嬴政有些疑惑。
朱棣头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吕朝阳是你的人,如今他杀得山东血流成河,弹劾他的奏折比顺天府的鹅毛大雪还多,你难道不想为他辩解?”
嬴政不屑一笑:“杀了便杀了。”
当年白起在长平之役中坑杀四十万赵军,煞气直冲云霄,鲜血浸透了土地百尺,连天空上飘逸的云朵都是血红色的,秦昭襄王都没有多说些什么。
如今吕朝阳不过在山东杀了几百人,又算得了什么?
“吕朝阳在去山东前,我曾与他说过,出了什么事,我来担保他。”嬴政澹澹的说道,“现在,我还是这么说,吕朝阳是得了我的授命在山东肃贪,别说他杀了几百人,就算他将山东三司、各州府县屠戮的一干二净,我也会保他。我相信他杀的每一个人,都是有原因的。”
“更何况……”
嬴政顿了一下,略带笑意的看着朱棣,“吕朝阳这般行为,不正和您的心意吗?”
若是朱棣想要和和气气的把事情解决,大可以派纪纲去山东。
然而以工代赈容不得和稀泥的人主事,乱世用重典,沉疴下勐药,如今山东因为洪灾的事弄得一片混乱,必须要找酷吏来快刀斩乱麻。
而吕朝阳便是这样的一个酷吏,他不在乎得罪多少人,即使杀得地动天摇,他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
朱棣手指轻敲金銮椅的扶手,看向“朱高燨”的眼神逐渐欣慰。
他今天找朱高燨来,不是为了兴师问罪。
朱棣真正的目的是试探一下朱高燨的胆识,看看这小儿子会不会被威压碾碎。若是朱高燨把吕朝阳卖了,他才会真正的失望。
……
山东,济南
吕朝阳深吸了一口气,提起在火上炙烤消毒后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胳膊,硬生生的挽下了一块发紫中毒的皮肤,他随手一挑,将血淋淋的肉皮丢了出去。
这种从身上割肉的剧烈疼痛,让吕朝阳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抽搐,但他的动作还在继续,上完药绑上了一条白色的纱巾,便将这伤应付了过去。
旁边的北镇抚司千户官看的心疼:“吕大人,您这又是何必呢?”
吕朝阳自从来了山东,每天都会遭遇十多次刺杀,纵然他命大硬抗了过去,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