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这一切还是发生在其面前时,其只觉得心脏停跳,身体失控,站在原地不知身在何处,如在梦中。
“去做事罢。”
一声轻语,如洪钟大吕将狱卒震醒。
狱卒身躯凛然一震,拱手俯首,对着不知何时来到其身边的长安君道:“唯!”
“陛下不会允许的。”甘罗沉声道:“陛下不会允许你如此乱来,绝了孟西白三家,世家人心惶惶,秦国必生大乱。”
“那不是你考虑的事。”嬴成蟜回以微笑,道:“怎么样,罗弟,现在要不要和我一起干?你也不想和三位世叔一同归去罢。”
甘罗走到嬴成蟜身前,略微仰视,距离与嬴成蟜不超过三寸。
冷声道:“叫你一声哥,还真把自己当哥了。”
啪
脸上挨了一巴掌,甘罗勐然转首盯着嬴成蟜一脸恨色,脸上迅速泛起红印。
揉揉手掌,嬴成蟜笑道:“你还有时间考虑,孟西白三家合计千余人。就是杀一千头猪,也不是片刻的事。三家人没死光之前,我不会杀三位世叔。”
甘罗突然挥掌偷袭,被嬴成蟜食,中二指轻弹中掌心瘫下。
啪
其另一边没挨打的脸颊上多了五个手指印。
“我不想杀你,别逼我。”
嬴成蟜面无表情。
“是你在逼我,我最烦你的虚伪。既然挑起你死我活的战争,就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甘罗扭回头,双脸的五指印记缝隙间都满是仇恨。
“好在当初为王的不是你,要杀我尽快,陛下就要到了。”
砰
嬴成蟜关上牢狱门。
“在我送完人头之前,你随时可以反悔。”
最年轻的世家领袖冷冷盯着幼时兄长离去,双手揉搓着既发烫又发痛的脸颊,先是一脚踢在白飞身上。
白家家主竖着枷板以头顶示人,若不是颈项枷板作梗,早就将脑袋埋在曲坐的双膝中。
“那竖子已经走了,在场就世叔没有受伤,别坐在这里给白家丢人。”
白飞苦涩道:“要不,别和长安君作对了。”
他本来就没什么大本事,当初家主位子是靠和嬴成蟜相熟。
这些年得孟甲坤,西术两人提携,指点,场面上倒是有了大世家之主的风范。
可骨子里,白飞还是那个一碰到大事就麻爪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浪荡子。
甘罗积压已久的怒气怦然爆发,冲着白飞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
“你不与他作对,他便要杀你。你既然如此蠢笨,倒不如让我打杀了你嫁祸那竖子,也算你这蠢货为世家做了贡献。”
白飞被打的嗷嗷乱叫,求饶不断,但甘罗充耳不闻,尽情宣泄。
可怜白飞脖子和手被枷锁限制,脚上又有脚链牵扯,面对身无阻碍的甘罗竟是连躲避都难。
只能学着老朋友西术蜷作一团,减少挨打面积。
甘罗打的白飞鼻青脸肿,打的自身累了,指着白飞鼻子。
气喘吁吁地道:“呼呼再说这种,这种丧气,丧气话。呼我就打杀了你!堂堂白家家主被活活打死,陛下为了平衡世家怨愤,也要对那竖子出手。”
白飞不住点头,不敢言说。
甘罗恨铁不成钢,又是狠踢一脚白飞小腿,惹得白飞发出一声惨叫。
这边惨叫声开始,那边甘罗已经快步走向最开始惨叫的西术。
啪啪啪左右开弓,对着好像痴呆的西术就是几个大嘴巴子,把西术扇的根本叫不出来。
直到扇到西家家主眼中不再只是惊悚害怕,脸上去掉了不敢面对现实的逃避神态,甘罗这才停手。
他提着西方脑袋到西术面前不足三寸,在西术生出满满仇恨的目光下冷声道:“你虽然不只西方一个儿子,但此子是你最着力培养的罢?别让他白死。”
按照辈分来讲,甘罗和西方是同一辈。
而在此刻,甘罗话内话外俨然将西方当做小辈。
稀奇的是,甘罗这么说还显得很正常。就连被扇的牙齿松动的西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要那竖子死。”
西术捧着三子头颅恨声道。
“我要那竖子死啊啊啊啊!”
西术仰头歇斯底里。
嚎叫没几声,一把干草就被硬塞进再次癫狂的西术口中。
甘罗不顾西术要杀人的眼神,捂着西术的嘴巴道:“那竖子还未走远,你若想身死以拉其下马,就继续叫。”
松手,西术吐掉口中干草。
其恨色更浓,其不再发癫。
自嬴成蟜走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