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还真的被带去了医院。
医院里还有单人温泉理疗项目,她被剥光了扔进热水里,泡了个畅快。
泡到头都要冒烟了,才被捞起来擦干裹好。
然后说要打针。
她刚捧着杯姜汤喝,听见这个消息还愣了下。
“为什么要打针?”她以为江休是故意那么说的,难道被人咬了口还真要打狂犬疫苗吗?
云姝姜汤也喝不下去了,放在一边,缩进宽大的外套里。
从温泉里出来她就只穿了邱阿姨紧急送来的睡衣,厚实的外套被顾行则的体温烘热,就像个暖炉一样,就这么裹着也一点不冷。
因为外套足够宽大,还能把手脚和头都缩进去,再用头发一挡,外面的人都看不见她。
“我不要打针。”她在外套里一板一眼说,表情语气很冷静,态度很消极。
顾行则的戾气还没消,语气硬邦邦的,拍了下外套说:“出来。被咬了不嫌脏?”
“那是人,又不是狗,为什么要打狂犬疫苗?”
虽然闻堇年和癫狂的狗也没什么区别。
来处理伤口的医生似乎对这个误解很习以为常了,态度友好地解释:
“不是打狂犬疫苗,是破伤风针。人的牙齿也会携带很多病菌,以防万一还是要打一针。”
顾行则就再拍她一下:“听到了?出来。”
云姝还是蜷缩着没动,隔着衣服贴在他胸膛上,手甚至还能抱着膝盖抠一抠睡裤的毛。
“…打哪里?”
她很少打针。
只有小时候高烧,妈妈带她去小诊所里打过一次。屁股针,痛得她睡觉都只能趴着。
后来知道家里条件不好,都尽量控制自己不生病感冒,也就没再有这种经历。
再后来,是陪爸爸在医院,看着骨髓穿刺针扎进皮肉里,虽然爸爸没什么反应,但她想象出来的疼痛能让她一辈子都对那个东西有阴影。
再再后来,是宁斯云用的违禁药。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个东西是注射在她后颈,还是其他什么地方。
未知的恐惧,和那些监控眼睛一样让她抵触。
顾行则没听清她的问题,把外套往下拉了点,低头问:“说什么?”
她又问一句:“…打哪里?”
医生一听就知道她在忧心些什么,贴心说:“一般是臀部注射。但也可以打在手臂上。”
她这才慢吞吞伸出一条胳膊。
顾行则看她一眼,腾出手把她的袖口捞上去,露出白皙的皮肤。
打了针,她又缩回去,恹恹靠着。
这才像是差点出事,又掉进水里冻得发抖的正常反应。
让顾行则又想到一两个小时前看到的,让人魂飞魄散的一幕。
他沉下脸来,清算她做的好事。
“你胆子太大了。让保镖跟着你,是保证你出行安全的,不是让你冲上门找麻烦的。闻堇年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以后不准再见他。”
“嗯,”她随便点头,重点问,“他会死吗?”
那三枪看起来威力可不小,迟点送医会不会血流光了死掉?
“他死不死都和你没关系。”顾行则很了解她敷衍的德行,铁了心要好好让她长长记性。
他把她脑袋从外套里剥出来,看着她眼睛一字一句说:“你今天差点死了。谁让你去找他的?那里十几个人,你怎么敢肯定自己能安全脱身?事情都没考虑好,你就敢勇闯敌人老巢了?”
看他压着怒火的样子不作假,云姝态度也端正了点。
“我担心他不是花钱买口供,而是要对我朋友下手。而且我让保镖联系你了。”
“谁的命都没你自己的命重要。你知道他是个会动手的神经病,还敢冲到他面前去,站在顶楼边上的时候不怕?”
“怕。”
她老实说了,又诚恳道:“但去了才能发现,他那么肆无忌惮,敢光明正大买口供,外面还有一群为非作歹的人……”
“你真的觉得他会那么不小心?要是闯进去的是警察,就等着被抓?”
顾行则冷声冷气道:“外面的都是宁家的人,和他没关系,你进去的半个小时前,他才进去。那些人和你朋友谈的也确实都是正常合作,钱也只是网剧的小成本投资,而且还是你朋友的男友拉到的一个暴发户投的钱,和宁家有点关系,和闻堇年无关。”
一切都很正常,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正常到警察猜到他们可能会干什么坏事也没办法抓人。
云姝张了张嘴,浅薄的兴奋被一桶水浇灭。
“那他进去干什么?那些人都拦着我不让我打扰他,难道不是他的人?”
“不是。除了家世比他高的,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对他很客气甚至巴结,他要进去坐着,谁也不敢拦。他们怕你打扰他,只是担心自己也会受到连累,得罪上闻堇年那个神经病。”
“啊……”她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