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饭吃的第二天,宁思瑜有些受不了,点了个外卖。
她特地选的她妈不在客厅的时间,但下楼却发现,她妈一大早就客厅坐着。
收拾得整整齐齐,除去脸上的憔悴和眼底的阴沉,其他和前两天很不一样。
两个人打个照面,谁都没说话。宁母像没看见她,又开始打电话。
不过这次通话对象不是宁华智,而是宁华智的助理。
因为电话接通了。
她语气也没那么癫狂。
宁思瑜去拿了外卖,只听见她说的其中两句。
“…我知道他在干什么,让他回来,别耽误正事…”
“…棠家和杨家的订婚宴,难得别人还能记得我们宁家…”
棠恬找到下家了?
她只是随便一想,并没有格外关注。
棠恬怎么样都比她现在好,那种场合她大概去不了,也不想去,宁家现在脸都没了,去也是惹人笑话,没必要多想。
她一言不发上楼,又把自己关进房间里。
楼下,宁母挂断电话后,同样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盯着大门口,等待着宁华智回来。
订婚宴在晚上六点,宁华智一直到四点半才回来,宁母就那么僵坐了半天,只在他回来时,眼珠子才动了动。
夫妻俩这两天才在电话里恶语相向过,其中又夹杂着宁斯云坐牢的悲痛事,彼此对上视线,宁华智下意识就转头避开。
“收拾好,马上就走。棠东的老婆给你发的请帖?”
宁家现在就是落水的狗,谁都能踩一脚,谁都看不起。他也觉得奇怪,棠家还会惦记着给他们发请帖。
他还让人去查了,知道棠家和杨家确实有订婚这件事,才回来的。
可能棠东的老婆和他老婆,确实还有点在美容会所里砸钱建立起来的友谊。
宁母“嗯”一声,给他倒了杯水。
“你可真难等啊,半天才回来。看看我准备的礼怎么样,我和杨家不怎么打交道,棠东老婆又对珠宝很挑剔,我怕选的东西到时候拿过去会闹笑话。”
“公司有事忙,你又不懂。”宁华智看她没有要吵架的意思,也就勉强坐过去,喝了两口水,看着礼品盒里的金饰。
“怎么这么小?”他皱眉问。
宁母冷笑:“这个月你给我钱了吗?你也知道小,当时送给我的时候怎么没这么问自己?”
说来说去还是要吵,宁华智把东西扔回盒子里,脸色不好地瞪着她:
“你又要发什么疯?用我送给你的东西送礼,你有没有脑子?!宁家还没到几万块钱的礼都送不出手的地步!”
“那你给我钱啊。”宁母没像之前那样尖声大喊,而是冷嘲热讽说。
“宁家没到这个地步?我名下的房子不都被你抵押了?股份,房子都没了,我上哪儿来钱给你送礼?你是这几年躺得太舒服,没了我儿子,公司都保不住!家里请保姆的钱都快没了!”
宁华智哪听得这种质疑他的话,当即就站起来指着她怒声骂:“股份和房子没了能怪谁?!你拿几个亿去赌场赌,还差点把人都交代在那儿!不给你把这些东西拿走,你下一次还能输更多进去!你也有脸提!”
“那又怎么样?那是我儿子挣的,是该我花的!我拼死拼活给你生个儿子,不该享享他的福吗?”
她说完,浮肿的眼睛里又聚起眼泪,眼底的憎恨和阴毒看得宁华智浑身发凉。
“但现在我享不了儿子的福了。斯云在监狱里受苦,你却还能出去找女人,宁华智,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孬种!你也配要儿子?!没有了我的斯云,你就等着绝后吧!”
“啪!”宁华智甩手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
宁母被打得倒在地上,却一点没惨叫或者害怕,而是捂着脸回头看他。
看他身形摇摇晃晃站不稳的样子,想要扶住移动茶架,却因为还在往后踉跄,直接扯得茶架里的东西噼里啪啦撒了一地。
接着宁华智倒在沙发扶手上,因为身体惯性,头重脚轻仰翻下去。
“咚”一声闷响,倒在地板上。
“你,你…”身体反应太奇怪,他目光不可置信地看向宁母,又看向那杯水。
宁母从地上爬起来,用了大力气把茶几翻倒压在他身上,然后端着那杯水靠近,浇花一样,举高水杯把剩下的水淋进他口鼻里。
“你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我肚子上的枪伤才好没多久,你还记得吗?我痛得吃饭睡觉都没办法,晚上还要忍着痛,怕吵到你睡觉。所以我让医生开了点药,镇定,松弛肌肉。”
没想到最后是用在这里,用在他身上。
宁华智浑身无力,手脚发凉的感觉非常真实,身上又压着张茶几,想偏头避开那些水的动作都变得缓慢。
但他还有手可以动,愤怒之下直接抓着她的脚,拉得宁母一头撞到了茶几边角。
“贱人,你敢…你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