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觉得,其实高览很可怜。
他视作机密的大事,在袁绍看来,其实根本不是个事。
袁绍真正忌讳的,是麴义些先登死士,如今都已经被各部收编打散,失去了威胁。
至于只剩半条命,孤家寡人的麴义,在袁绍看来,也只不过是条丧家之犬而已。
袁熙在北新城三年,袁绍怎么可能会不闻不问,连个探子不安插?
袁熙和袁绍这对父子,真的是很别扭,明明知道对方做的事情,却都装作不知道。
袁熙发现,自己这种行为,怎么好像前世刚工作时和父亲的赌气一样,重生之后仍然毫无变化。
是自己仍未成熟长大,还是父与子的微妙关系,千百年来从未变过呢?
袁绍见袁熙不答话,想到前些日的事情,语气也有所缓和,“你的难处,我也知道,但毕竟是一家人。”
“到此为止吧。”
袁熙听明白了,只得俯身道:“谨遵阿父之命。”
袁绍既然这样说了,那他和袁尚明面也就只能到此为止。
袁熙开口道:“那我的婚事?”
袁绍犹豫了下,“我再想想。”
得,袁熙肯定,刘夫人没少在袁绍耳边吹风。
谎言千遍自成真,谁让人家离着袁绍近呢。
这也是袁谭愤愤不平的原因,他在外面做得再好,顶不住最后传到袁绍耳边的话,都是经过了刘夫人和袁尚加工的,十分功劳也只有五六分了。
袁熙的婚事也是这样,袁绍在这种家庭之事,反而比战阵之谋断犹豫得多。
袁熙知道,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就更麻烦了,只得道:“甄家四女之事,乃是受到蛊惑,要是因此治罪,恐怕惹人非议。”
“且事发于袁家,在场众人,其无辜邪?”
“子愿迎娶甄家女,以灭流言蜚语于发始。”
袁绍听了微微颔首,“显弈有心了,我回去再和你阿母说下。”
袁熙心中暗叹,有刘夫人掺和,这事情怎么也不顺利,但偏偏婚娶下聘,怎么也绕不过她。
他只得应道:“诺。”
袁绍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你这几年,确实长大了不少,这几次谋划,也证明了伱的能力。”
“下一步的天下大势,你可曾问过那位异人?”
袁熙心道来了,这才是重头戏。
“今后几年的走向,那位异人皆有提及。”
“哦”袁绍盯着袁熙眼睛,“包括兖州发生的事情?”
袁熙一惊:“兖州起事了?”
这蝗灾才发生了数天,张邈吕布就动手了?
是不是因为自己扮做隐虎,说的一个月必发蝗灾,让他们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所以才果断发动?
想想也是,曹操大军都在徐州境内,这时候时机也算合适。
要是再等个几天,等曹操军军粮困乏时再发动,到时曹操便进退两难,胜算会更大一些。
不过好处是,徐州可以少死很多人了。
袁绍出声道:“你果然知道。”
“那位异人不简单,你想想办法,我想见他一面。”
袁熙心道我在你面前贴个胡子?
认不出来才怪。
他便道:“那位异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是偶然遇到,若再有机会,定带其来见阿父。”
袁绍点点头,说到:“这次兖州反乱,发生在昨日,魏郡毗邻的陈留郡,全郡皆反。”
“陈留郡的濮阳城,离着邺城只有两百余里,据说吕布正在城中。”
“冀州已经派兵防备,但吕布是敌非友,局势不明,青州方面的攻势,可能要有所拖延。”
袁熙听了,说道:“吕布断然不会来攻打冀州,曹操那边肯定会马回军和他相攻,双方短时间内谁也不会奈何得了谁。”
“我倒觉得,咱们可以利用两边的形势,坐收渔利。”
袁绍听了,诧异道:“谋士们多分为两派,一派支持曹操,还有些人想支持吕布,你所说利用双方的主意,倒只和田丰一人相似。”
“说来听听。”
袁熙忙道:“儿谬言献丑。”
“如今冀州北面未平,南面多有敌人,但我袁氏最终要打垮的,还是袁公路。”
袁绍听了,颔首道:“不错。”
袁熙说道:“眼下并州黑山贼和白波贼难以根除,我们只能向北或者向南打,但北面公孙瓒和南面袁术,都不是可以短时间拿下的对手。”
“冀州还没有强到可以分兵,但要选的的话,往北打青州幽州,比往南打容易。”
“南面袁术占据豫州扬州,据长江之险,非一时可下。”
“但若待其坐大,便成顽疾,故我们需三管其下。”
“最好的局面,就是吕布曹操刘备都为我袁家所用,一起攻打袁术。”
袁绍听了,摇头道:“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