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互相视为仇寇,刘备吕布和袁家素有仇怨,你的想法,还是太过天真。”
袁熙道:“平时是不行,但如今却是最好的机会。”
袁绍听了,说道:“说下去。”
袁熙道:“换了平时,吕布曹操皆是不甘心屈于人下者,但如今曹操攻打徐州,吕布趁机反乱,却是将局势变得微妙了。”
“陶谦刘备在徐州,曹操两面受敌,但曹操手下谋士将领齐全,根本不是陶谦吕布所能抗衡。”
袁绍出声道:“你还是觉得曹操很危险?”
“一直是,”袁熙说道:“曹孟德比袁公路要危险得多。”
袁绍听了,犹豫了下,出声道:“无凭无据,若他不负我,我终不能先毁诺。”
袁熙见袁绍念着旧情,下不了狠心,心道等曹操迎立天子以令诸侯,你发现忠于汉室的人远超想象,再对付曹操就来不及了。
他只得道:“虽说如此,但此时乃是良机,错过便很难再找。”
“徐州那边,陶谦和袁术虽然名为同盟,实际已经决裂,手下的刘备,更是脱离了公孙瓒。”
“据说陶谦重病命不久矣,刘备必得徐州,自成一系,不会受袁术摆布。”
“刘备此人,只要对之示好,他便有很大可能依附结盟,毕竟徐州可是夹在我袁家和自号徐州伯的袁术之间,他也不想两面树敌。”
袁绍听了,微微点头、
袁熙又道:“兖州乃是曹操大本营,他必然不会放弃,便只能从徐州退走,和吕布相攻。”
“吕布曹操,都不是易于之辈,两边可能打很长时间。”
“等两边疲惫缺粮,阿父可派人调停,趁机提出条件,让两边向南攻伐。”
袁绍道:“两边能打很久?”
“我不信他们有那么多的粮食。”
袁熙道:“逼急了,是会吃人的。”
袁绍听了,点头不语。
袁熙趁机道:“到那时候,冀州可以用粮食士兵,让曹操吕布暂时为我袁氏所用。”
袁绍摇头道:“早些时候,我就提过让曹孟德把家小迁来邺城,他明白了我的用意,坚决不肯。”
“不用全部,”袁熙断然道:“一半家眷即可,长子曹昂可以不来。”
袁绍摇头道:“曹昂是他长子,别人加起来都顶不他一个。”
“曹昂乃是短命之相。”袁熙道。
袁绍一愣:“当真?”
“当真。”
袁绍听了,终于是轻松了些,“你变了,显弈。”
“做的不错。”
袁熙恭恭敬敬道:“全赖父亲关心。”
袁绍点头道:“我再好好想想,你去吧。”
他停了一下,“麴义不许再踏入冀州一步。”
袁熙再拜,倒退着出了门,把门轻轻掩。
袁绍盯着门扉,心道袁熙的话,已经开始一件件应验了。
自己当时给袁熙取的名和字,都是偶然所为,但如今看来,难道他才是谶语中的天命之人?
偏偏他最可不能继承袁家,真要如此的话
袁熙回到屋里,吴昭连忙迎了出来,替他换了件新的袍服,又端茶来。
袁熙端起茶碗猛灌一口,说道:“辛苦你了。”
吴昭见袁熙一脸疲惫,说道:“公子才是辛苦,这几天日夜处理邸报,人都瘦了一圈。”
袁熙把手伸出去,搂住吴昭腰肢,“学到的东西也不少。”
“越了解这些事情,越是能造福于民,还好这次冀州储粮尚丰,蝗灾影响不大,但是其他地方就难说了。”
吴昭轻声道“邺城里面,就没有愿意投靠公子的士族?光靠公子一个人,怎么也忙不过来的。”
袁熙笑道:“你不也是一样?”
“端茶倒水,这些事情让婢女来做就是,何必你亲自动手?”
“你本可以做女夫子的,晚还要默写整理书籍,再做这些事情,实在是有些劳累。”
吴昭低声道:“自从次三公子做出那样的事情,我对府里的侍女就不放心了,还不如亲自来做。”
袁熙叹道:“我不也一样?找到能信任的人太难了,咱们的事情,爆出来可都是攸关性命的。”
吴昭听到咱们两个字的时候,心中一甜。
自己的下半生,已经在公子绑在一起了吧。
外面乌云渐渐汇聚起来,天色渐渐变暗,吴昭去点亮了油灯,见外面已经有淅淅沥沥的雨点滴下,叹道:“今秋的雨水真是多。”
袁熙点头道:“还好粮食收割的差不多了。”
“不过徐州百姓可就惨了,遭受兵灾蝗灾,也不知道在这雨夜,有几人能安心入睡。”
吴昭靠在袁熙怀里,想起了雒阳祸乱时的景象,轻轻出声。
“城廓为山林,庭宇生荆艾。
白骨不知谁,纵横莫覆盖。
出门无人声,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