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个人,当然需要武力。
但是这其中如何合理的将这个人推至死亡需要严谨的计算周密的布置最终才能迎来满意的结果。这是属于计谋家独有的的优越感。
王局长一死,忙的是督军府与市政府,这所有的事都与褚韶华无关。她并不是王局长什么人,哪里能管到王局长的身后事呢。她只是拿着打好的金寿星到督军府给陆老太太请安陆老太太笑,“好端端的,怎么孝敬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比这还贵重的老太太这里也是堆山填海。这是我的孝心,还有件喜事想跟老太太说。”
“什么事?”陆老太太上了年纪就爱听喜事。
褚韶华笑道,“我要与闻先生结婚了。今天来也是给老太太送喜帖来,您去不去的,我这喜事儿得告诉您。让您高兴。”
陆老太太果然欢喜,拉着褚韶华的手说“我就盼着哪。你在上海这些年,一直没个依靠。先前虽说想为前头的守着可到底一个女人家不容易。嗯,闻小子挺好,你在美国的时候他常过来,看着挺斯文,说话也和气,是个好的。”
四太太笑,“还有件喜事老太太怕不知道,闻秘书长刚升了副市长,可不是双喜临门。”
褚韶华说,“这也都是督军抬举,瞧着他还成。”
陆老太太一直就挺喜欢褚韶华,她虽是个老派人,却并不糊涂,褚韶华一看就是个好强的性子,前几年硬是出国去念书,听说拿到了国外的叫文凭的那个东西,如今也是有学问的人了。且又有出息,嫁的好,起码是个副市长,正经官老爷,二嫁给嫁给官老爷,倒也不算委屈。陆老太太很高兴,中午留褚韶华吃饭,问她喜事打算在哪里办。
褚韶华笑,“我们商量着,就在国际饭店,我娘家也不在上海,就办新式婚礼。请一请亲朋好友,热闹热闹。老太太、太太们若肯赏光,就是我娘家人一般了。”
四太太拉着她的手说,“我们一定去。说来,我这辈子,就是没个闺女。儿子再好,也不如闺女贴心。我一直都说,要是有个闺女像韶华这样,我这辈子就圆满了。韶华你不如认我做个干妈,到时在上海既有了娘家人,我也有了闺女疼。”
褚韶华何其机伶,立刻起身叫了干妈,向陆老太太改口叫了祖母。
陆老太太也挺高兴,毕竟褚韶华奉承好几年,的确挺招人喜欢。
王局长刚倒台,褚韶华就到督军府认了干妈,这效率也没谁了。然后,褚韶华又往计次长家走动两回,送了许次长两幅张先生的画作,许次长收褚韶华的礼都觉牙疼,见到褚韶华与闻知秋的结婚请柬更是啧啧两声,心说,娶这么个有心计的女子,以后知秋的日子可是好过了。
当然,在褚韶华让闻知秋把王局长的财产清单奉上时,纵许次长也不得不说,有心计的女人也是很有用处的。尤其,随之附上还有一份王局长的捐赠协议。
这年头不讲究抄家了,这份捐赠协议上的大致内容归结为一句话:待王耀宗百年之后,所有家产愿全部无偿捐献社会。
许次长对儿子感慨,“这女人要是厉害起来,真是不得了啊。”
许凤煜深以为然,“是啊,老佛爷过逝也没多少年哪。”
许次长是曾经历过老佛爷执政末期的人,当然,他那时还是毛头小子,但,许次长不得不感慨一声,“以后这天下,怕真是男女平等的年代了。”
再不能小看女人,尤其是有学识又聪明的女子。
闻知秋升任副市长,手头的事却是清闲很多,正好有时间可以准备与褚韶华的婚礼,陪褚韶华定制婚妙,还有,准备婚房,请主婚人,证婚人。
主婚人便是请的席先生,证婚人则是许次长与潘先生。
另外就是双方的亲戚朋友,两人朋友都不少,故,名单颇长。请柬的定制、书写,都是请的专业人士来办。还有婚前要签的合约,褚韶华坚持双方财务明晰,褚韶华说的清楚,“你那边事情多,还有雅英妈妈的嫁妆之类的事,不如我们独立出来,也省得以后事多。”
闻知秋从没听说过婚前先签财产协议的事,他道,“哪儿有这样的稀奇事啊。”
褚韶华说,“以前人们结婚,女方也是有嫁妆单子的。按前清律法,这就是女方的独立财产。现在不过是换个名义,都一个道理。”
闻知秋说,“这要传出去得给人笑死。”
“笑什么笑,我已经听小言说了,你族中的事可不少。族里的亲戚一个比一个难缠,我可不愿以后听他们歪缠不清。”小言,闻言,就是闻知秋向褚韶华推荐的六族叔的侄子,算起来是闻知秋的堂兄弟,小伙子机伶稳重,王局长死后就来褚韶华这边做事。结果,没几天就把族里一些糟心事同褚韶华说了。褚韶华瞪闻知秋,“以前光听你说你家祖上如何荣光了,怎么不说说你族中多少难缠的亲戚。亏得小言这孩子实在,你看什么看,还不许人说实话了。不是我说,你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