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兰今日起得格外早。
昨夜下了整夜的雪,她想着早些起床,过来帮忙将院子里雪铲掉,以免主子们起床不便。
哪知人刚到清辉堂门口,就见顾飞和王勤生跟桩子似的杵在两边。
她要进院子,两人将手一拦,居然不让进。
“做什么呢?你俩活儿都干完了?”菱兰一个白眼给二人。
就见二人暖黄的灯笼下,面色有些发红。
莫不是雪已经铲了?否则大冬天的,哪儿那么热。
正这么想着,院子里飘出来一阵哭声。
她……她家姑娘的?
菱兰瞬时慌了:“你们让开!”没听见她家姑娘在哭呢!
顾飞无奈地将人推开:“世子在办事,走开走开。”
办事?办什么事?!
菱兰还想再开口,反应过来,一张脸霎时通红。
以前也不是没听见过,还是第一次……这么大的动静。
“我回去再睡一觉,你……你们记得扫雪!”结结巴巴说完,转头就走。
温凝的确又哭了一场。
她后悔极了。
为何他取悦她,水深火热的是她,换她取悦他,水深火热的还是她?
根本就不公平。
而且,这辈子的裴宥真的没有过吗?
他看起来可太老道了!
裴宥在她身侧舐去她的泪:“温凝,我会吗?”
温凝耳边一阵嗡鸣,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
连在床上都如此得理不饶人,非要逼着她问。
就你最会!全大胤没人比你更会了!
温凝掀着被衾就将脑袋盖住。
裴宥低低笑了一声,将被衾撸下一半,亲了亲她的发顶:“唤人进来?”
这次可是真要叫水了。
“不要!”温凝哑着嗓子抗议。
这满床的……
哪里能给人看?
裴宥又揉了揉她的发,自行起了身。
不一会儿,有门响。
温凝没在意,只想着好像还未到上朝的时辰?而且嘉和帝今日才返京,应该不需早朝才对。
不想没一会儿,他又回来了。
亲自打了热水回来。
不待温凝反应,已经抬起她的腿,替她擦拭。
温凝霎时面上烧红,不自在地踢了踢他:“我……我自己来。”
裴宥眯了眯眼,声音有点哑:“还有力气?”
温凝头皮一麻:“没没没……没了!”
他要来就他来吧,反正……该看的该摸的……一样没少。
温凝麻痹自己摒去羞耻心,活了两辈子的人了,害什么羞?!
扭捏!矫情!
闭着眼由他动作。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裴宥又去拿了衣裳来。
天虽还未亮,屋子里却已经点起灯烛,温凝实在不能接受自己当着裴宥的面,那么“坦诚”地从被子里出来,拿过衣裳就钻到被衾里穿。
藏着掖着穿,也便没那么顺畅。
裴宥到底将她捞起来,屈膝坐在床上,替她系里衣上的衣带。
修长净白的手指,利落地勾起衣带,略有些生涩地打结。
偶尔打得不好看,拆掉,再来一次。
两人离得近,呼吸交错在一起。
温凝的脸又有些热。
“今日陛下回宫,我会去见陛下一面。”裴宥一面不紧不慢地系着她的衣带,一面同她说着话,“回来许会有些晚,你不必等我。”
“嗯。”温凝低着头,看他的结一会儿就打得顺畅熟稔了。
“幕后之人我心中已有数,有些事情与陛下谈过之后,再说与你听。”
“是谢长渊吗?”温凝问。
裴宥颇有些诧异:“梦中梦见的?”
温凝摇头:“猜的。”
裴宥系上最后一根衣带,低笑:“不愧是裴某的夫人,身子好使,脑子亦好使。”
温凝:“……”
正想揍他一拳,外头响起敲门声。
顾飞在外道:“世子,陛下已回宫,命人前来宣召。”
这个时候?
温凝看了眼外头,天依旧未亮。
裴宥略一凝眉,收敛了神色,声色清凉道:“备马车。”
说着,将温凝塞到被子里,声音又变得温和:“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若不想叫菱兰服侍,调两名嬷嬷进来。”他粗粝的手指蹭蹭她的脸颊,黑色的眸子凝在她脸上,一时未再言语。
惯来寡淡的眸子里,含着春蕊一般,都是她的影子。
温凝叫他这眼神看得心都要化掉了,握着他的手,竟有些不舍与他分开。
“睡罢。”裴宥轻轻捏了下她的耳垂,起身欲走。
“等等!”温凝拉住他的衣袖,从床上爬起来一些,“你今日与陛下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