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
温凝真的很想捂脸。
回头,见他扬着眉头,一脸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
温凝丧气地垂下脑袋,踩着小碎步走到马边,拉拉他的袖子,朝他眨眨眼。
裴宥从善如流地伸出手。
她搭上去,踩着马镫上马。
雪后放晴,阳光是冷白色的。一行人准备妥当,缓行出城。
没怎么起风,可天气到底还是冷的。
温凝裹在裴宥的裘衣中。
“我……我跟他没什么。”关内人多车多,裴宥的马步子慢悠悠的。
温凝窝在他身前小声地说:“我什么都没做,他自己要凑上来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仰起脑袋看他。
裴宥目视前方,眉目浅淡,不置可否。
“不信你问十六。”温凝继续道,“都是他缠着我,我一句多余的话都没同他说。”
裴宥眉尖轻扬。
温凝悄眼看了下四周,支起身子,快速地在他下巴亲了一口。
裴宥面上总算有了笑意。
可真难哄。
温凝心下腹诽,嘴里却是在说:“我的夫君脾气最好了!”
裴宥不着痕迹地扬起了唇角。
温凝也跟着偷笑起来。
“对了,你何处来的佩剑?”温凝摸一摸他腰间那冰凉凉的剑鞘,“你又开始习武了吗?”
裴宥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我将老师请回东宫,做太子太傅,另拜一名师父研习武艺。”
“我瞧着顾飞穿着都不一样了,你给他授官了?”
“他如今是詹事府少詹事。”
温凝默默想了下,哇哦,正四品呢!
“我二哥哥是不是也入詹事府了?”这段时日,她自然与家中也有书信往来。
“嗯。”
“那大哥呢?”
“他在大理寺便极好。”
“近来京中情况如何?”
“一切安好。”
“那……”温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现在是不是……姓‘楚’了?”
楚……宥?
仿佛有了一个新的夫君是怎么回事……
裴宥垂下眼睨她:“在想什么?”
“……在想今后如何唤你。”
“随你。”
“那……”温凝勾下裴宥的脖子,小小声,“宥……哥哥?”
悄咪咪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放开他便往皮裘里躲。
裴宥眸色沉沉地瞥她一眼,扬鞭打马。
马匹骤然向前,温凝一声惊呼。
笑声掩埋在飞扬的尘埃中。
这一日京中也下过一场大雪。
温庭春刚刚下值,便搓着手给过世的夫人上了一炷香。告知她女婿去接闺女去了,不日便会返京来看她。
温阑下了值径直去如意药坊,天冷路滑,他要亲自接何鸾回家才放心。
温祁百无聊赖地在詹事府琢磨,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段如霜那小丫头怎就那么难哄呢?
崔嬷嬷缓着步子走进芙蕖院,笑吟吟地与长公主说国公爷包了画舫,请她去赏雪后夕阳。
长公主嘴里没说去或不去,看了眼妆奁上的胭脂,到底起了身。
谢南栀由久病的沉疴中拔身而起,亲自去御膳房给嘉和帝炖了一盅暖胃的汤。
这一日极其平凡,又极其普通。
没有战火肆虐,没有流离失所。
夕阳落下时,身处异地的人们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绯红的霞光。
韶光悠悠,时岁静好。
马匹上的姑娘笑吟吟地靠在身后人的怀里,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雁门关。
故土安泰,亲友皆在。
她携着心爱的郎君,归家去咯。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