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敢啊!”温凝简直不可思议,“你当年是如何对长公主说的?”
“难怪长公主那么急着要我过门,一个月!三书六礼一个月就走完了!!!”
维系表面无恙地送走了长公主裴国公和温家众人,回到寝殿温凝就忍不住了,遣散了宫人开始发作。
“当年我问你是不是耍了什么手段,你怎么答的?”
“‘是,但我并不打算告知你。’”温凝对这句话的印象可太深了,“哈!你在背后如此编排我,凭何理直气壮地‘不打算告知’我?”
“你刚刚还说什么?‘夫人放心,我待夫人一片赤诚,断不会在夫人身上耍手段’。”温凝怒不可遏,“在你眼里这就是不耍手段?你不耍手段尚且如此,若是耍起手段来,我岂不连骨灰沫子都瞧不着了!”
“你说!你老老实实地与我交代,你当年到底如何与长公主和国公说的?”温凝气得叉腰站在寝殿内,恨不能将那房顶给掀了,“你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给我演一遍!你是不是说……说……”
“我有了身孕”几個字,饶是在气头上,温凝都说不出来。
裴宥跟着温凝的疾步回来,惯来平静的脸上难得有一抹心虚的颜色。
可那极淡的一抹,很快淹没在他一个扬眉间。
他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往茶桌边去。
“你说话呀!”温凝转个身追着他的背影,“你不最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吗?真要你说话的时候怎就哑了?!”
裴宥已经踱步到了茶桌边,施施然坐下:“过来?”
“过去做什么?!”温凝怒目而视,“等着被你卖?!”
“夫人这话说得。”裴宥慢条斯理地翻开茶盏,悠悠倒了盏茶,“好不容易骗到手的,怎能轻易卖了出去?”
轰——
温凝的火气就要窜上头顶了。
还好不容易骗到手的!
可真是光明磊落理直气壮啊!
“你就是拿定了我如今不能将你如何是吧?我告诉你你要是把我气急了……”
裴宥叹口气,打断她的话:“你先过来。”
温凝皱眉看他。
“说了那许多,不口渴?”裴宥将倒好的那盏茶往前推了推。
就……还真的有些口干舌燥。
但……又不是说话说的,是被他气的好吗!
温凝才不领他的情,自己噔噔几步到了矮榻边,一样有茶水喝。
两盏茶下肚,口没那么渴了,火气也没那么旺了。
“温凝,过来?”裴宥扣了扣茶桌。
“我为何要过去?我才不过去!”
他刚刚转了下他那扳指,定是想好了对付她的主意。
裴宥觑她一眼,捋着袖襟起了身。
“你也不要过来!”温凝直接从矮榻上站起来。
刚刚还怒气冲天要他说话,这会儿他真要说了,她竟然又不想要他开口了。
不可不可。
此人嘴上功夫最是厉害,穿凿附会强词夺理,一套一套的。
凭着一腔怒火与他吵,定会输的。
温凝眼一眨,转身便往浴房去。
容她好生琢磨一番,这架要如何吵才能赢!
浴房中菱兰早就打点好一切,她直接泡澡便可。
温凝一边泡一边琢磨。
裴宥大抵是要说他若不那么做,他们成亲不会那么快,更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那是当然,若没有当初江南一行,她现在恐怕还与他横眉冷对。
可道理是道理,脾气是脾气。
道理她都懂,就不能发脾气啦?
此次定不能轻易饶过他。
瞧瞧他得理的时候是副什么模样啊?恨不得要她使劲全身解数了才肯侧目给她一个眼神。
还要她巴巴地洗干净了往他嘴里送,他才勉为其难地吃一口似的。
她每次同他生气,还没怎么着呢,就自己给他找了台阶下,恨不得再倒过来琢磨是不是自己的错。
有点出息罢温凝!
至少,今夜将他赶到偏殿,装模作样也要晾他一晚!
温凝心中打好了上百种与裴宥吵架的腹稿,才收拾了自己,穿好了衣裳。
不想待她出去,裴宥也已经沐过浴换过衣裳,且……
直接躺上床了?
温凝快步过去,发现人脑袋枕着一只手臂,双目阖上,呼吸轻浅。
装睡?
才什么时辰呢?
与他同榻以来,就没哪个晚上他是比她先睡的。
“喂!”温凝不客气地撺他。
她一肚子与他吵架的说辞呢!
躺在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哈,装睡她就没辙了?
赶不了他去偏殿,她自己去呗!
温凝提裙转身,抬步便走。
将将踏出半步,手腕被人扣住,一个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