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工钱?这是万万没敢想的。
管是发多发少呢,没想到我和你七叔老了老了还享起福来。瞧着吧,要是赶明按月发工钱,我们家连曾孙媳都会盼我长寿。”
这三位就算边说话边离开了,刘老柱只在离开前对许老太说了句:“我明日带人出门卖货。”
许老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而老万家大哥和王玉生等人离开时是对许老太说:“那我们也先走了,要回家商量商量,不能唬弄着做饭。”
因为他们认为许老太说得对,以前计划村里好些家一起干饭食买卖,那时候可以让卖一些便宜饭,毕竟干的人数多,样式就要多,有贵有极便宜的就当作给人家客商多些选择。
可眼下只他们这几大家挑头,这就等于是承包这一摊了,还那就要舍得下本还要好吃才能挣到钱,走精品路线。..
而且有了油滋了做荤菜,今晚又在许家聊了不少,他们发现每次聊完真的是收获不少,也托底不少。
随着大家默契般陆陆续续出去,满桌子正好听到于芹娘在灶房问许田芯干啥呢。
田芯说要给桌子奶奶做饭,上车饺子下车面,她想要打荷包蛋做肉卤子煮面条。
满桌子听了既心里暖暖,又装作很嫌弃般,夸张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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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娃呀,奶奶可不用你做饭,你煮饭四大慢,比船靠岸,乌龟爬山和求人办事还慢,我啥时候才能吃到嘴。”
还有一个慢是蘑菇汉,满桌子差些顺口说秃噜嘴,这埋汰话,可不能说出来污了咱清清亮亮的小姑娘。
喊着这话也离开了屋里。
灶房那面还传出许田芯委屈的声音:“我哪有那么磨蹭。”
于芹娘和满桌子都笑,真想说:有。
田芯做饭特别讲究,这个擦擦,那个洗洗。要是让刷碗就更完了,要么不干,干完天黑,恨不得把碗架子里的盐罐子都刷的干干净净,所以于芹娘从不用许田芯刷碗。
而屋里,转瞬间就剩下许老太和关二秃,以及炕上的几十两银钱。
许老太趁机将之前的五两银钱找出,连同这二十三两银钱一分为二推给关二秃:“我卖那笔,你该得五两,这笔你该得十一两半,一共十六两半,你数数,用桌子刚才的话,我也不辱使命。”
关二秃哽咽着:“谢谢。”
往后许家就是他唯一的亲戚家,一句话,一生情,一起走。
关二秃之所以如此激动,因为他觉得许老太给他的不止是钱,还有重拾自尊的信心。
关二秃至今记得那次在坟地遇到许老太和许田芯时,许老太说和村里人吵嘴,甚至有时出门撒谎吹牛是为了自尊。
他当初说你还有那玩意儿呢?他早就没有了。
如今,看到这些钱,他也又有了。
所以谁让他挺起胸膛重新做人,他往后就一句话,唯命是从。
关二秃离开前冲许老太忽然笑得像个老顽童,还给作个揖。
接着就严肃了表情像置气一般,将这些银钱用衣襟兜着就明晃晃挺直腰板出了许家门,脚步迈得铿锵有力。一把年纪咋了?他还年轻!
许家仨有和大力归来正好遇见。
关二秃:“有粮,你等我出去显摆一圈再给你木料钱。”
有了关二秃这一出,当晚村里各家不疯就怪了。
合着眼下谁沾边许家就跟着挣大钱啊,那到底算作谁家的祖坟冒了青烟。
而满桌子是挣了三两半提成钱。
这是从许老太那份十一两里提成出来的。毕竟应该她出去卖,她没空转包给老姐妹了,这份工钱就该由她出,包括之前事先给的半两饭费路费住宿费也是她掏的。
但让许老太没想到的是,半两饭费路费连同住宿钱却没花完,桌子竟然还给她剩回来五十二个铜板。
“走一个多月,一天才勾几个铜板,你没吃饭?”
“那哪能,老姐,不吃饭不就饿死了。我有那么几回,帮大车店做饭或是浆洗浆洗衣裳被褥,就没收我住宿钱。”
满桌子说的是实话,只是这实话里掺着水分。
她在外这些时日从没吃过一口菜,只吃卖得最便宜的干粮,甚至有时赶路都没有热水也没带干粮,就咽口吐沫垫吧垫吧。
还喝过泡套的奶,连奶汤子带药材一点没浪费。喝那种冒凉风的泡套水,你还别说,嗓子都清凉。
满桌子也不想这么苦的,可外面卖啥都贵。
菜贵,她不吃,白面馒头贵,她不吃。
她想着管不了物价,她还管不了自己的嘴吗,就不吃看能把她咋地。
你瞅瞅,这不就给老姐省下了五十二文带了回来,正好身上带的钱多没空给娃买点啥,就当作给田芯买点零嘴。
许老太想起自己吃的鹿肉八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