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了?
最好我死,我三个儿子死,田芯认识贵人有撑腰的也死。
就剩小芹带个幼儿,甚至连这个根儿都不会给留下。
诸位长辈或许觉得不至于,可事实上,大伙想想,这样的戏码还少吗。
孤儿孤女爹娘死后被亲戚抢夺家产的,黑心肠亲戚利用天灾往下一推,孤儿孤女过后就没了,还没人为他们深渊。
还有大房那面爱胡编乱造讲究我家,撒谎张嘴就来,往后我家真有些余钱后,我们能知道他们会用我们名义在外面干啥吗?出去拿我们名义赊账呢。
更不用说,过年过节一个锅里搅饭了。
我真怕外人让他们害我们,他们蠢,又嫉恨心强,是很容易被人利用的,是不是?
或是他们本身就心肠黑透想害我们,给我们饭里下药能知道吗?”
大伙听得直啧啧,不分析还不觉得啥。
这么一分析,许家大房直接成杀人犯了。
真有口才啊,难怪会做买卖。
也是,不说许家二房这种没借过什么光,净跟着倒霉的亲戚不想再和那面往来,就连他们往后都不想和许家大房多走动。
大伙纷纷劝解许老太:“罢了,正好今晚闹得那么凶,确实没法再装得像一家子似的,写个断亲文书就写,咱大家理解着呐。”
连最不愿意得罪人的乡亲,也跟着这般开口劝许老太。
因为许大伯一家子,早在把田地收回时就走了。
当时在离开前,许大伯还眼圈气得通红,咬牙看着大家说:“大伙能放过我家了吧?呵呵,你们满意了,谁让我没本事,真是熊我熊到头,再给就剩骨头渣子了,能放我走了吧?说话啊!”
大房一副受害者模样离开。对姑丈郎中等等一众人连句感谢话都没有,倒满眼全是恨。
许大伯越这样,大伙越心寒。
许老太这才说出诉求道:
“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断亲文书会一式三份,一份放在里正老哥那里留个底,一份给我家,一份送他们那里,他们可能不收,也不签字,爱收不收。
我写它,只是想让大伙帮着给宣传宣传是咋回事断亲的,毕竟他们在外面干啥,我们这面不一定知道。
但周遭十里八村,我绝不能让他们再打着是亲属名义。
拜托大伙要是听说那面拿我家说事,也帮忙告知一声我们两家彻底不走动了。
这就是我让我家仨小子一定要写断亲文书的原因,知道的人也越多越好,免得那面万一惹出啥祸事,我们家还要跟着遭殃。”
许老太心里清楚,大房要是在外面犯诛九族的罪,他们家仍然还是跑不了。因为在犯滔天大罪时,这种文书在官员眼里是不起法律效用的。
但你要说写完一点作用不起,也不是。
它在老百姓眼中是好使的,有些类似于“名声”的效用。
古人为何那么注重名声,正是因为它会一传十十传百,传得人多了,这就会成为判定的证据之一。
所以这就够用了,许老太不信大房会干出诛九族的罪。
你当那罪是一般人能犯的上吗?
大房不害怕他家就不错了。
毕竟虽然她家也是小草民,但是她家还偷摸造个盐啥的,多少沾点边。
许老太让家里的两辆牛车,三位儿子点着火把亲自挨个送长辈们。
还让关二秃特意给许里正看看摔过的地方,关二秃说只是崴了一下,尾巴根儿也没事儿,给了药油让抹抹养一阵。
许里正很惊奇:“竟然是油?”这种质地的以前压根儿没用过,闻起来全是药味搓起来冒火。
关二秃与有荣焉,高深莫测一笑,没忍住对众人显摆道:“田芯特别会做油,各种油。”
众人听到这话心想:艾玛,能拿油玩。许家二房真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那种最不经意间的露富,才让人感受最深。
而这面许老太在送五姨奶时,还被五姨奶拽住手好顿感慨说:
“香花啊,以前姨婆真是看错你了。这次通过这些事儿,姨婆都有些后悔了。”
后悔以前咋就能和老老太一起讲究这个小儿媳。
到见真章时,你看看自从家里能担得起了,就又要养婆母又养侄女。
但自己一把年纪,有些话也不好意思直说。
许老太却听懂了,这位姨婆以前确实没少讲究她,可也是这位端着熬出油的小米粥一趟趟送来:“过去的事儿了。”
“是啊,过去了。
只说眼前。
说句不好听的,瞅招娣爹娘那副死出,那孩子本是活不下来的命,要不是你家她眼下已经咽了气。
而有因就会有果,本该死的人又活了,你家往后还要承担这个果,养个孩子不容易。
姨婆是想告诉你,万一她往后要是不听话,你有委屈就回来和我说,别憋着,你已经很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