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带着四人抬的轿子飞奔上山,他们几人都能轻松做到,且做得更好。
苏星河为报师仇,三十多年来,一直暗中关注丁春秋的状况,甚至多次收买“星宿派”弟子打探消息。
可以确定,至少在今年三月之前,那星宿老怪绝无此等修为。
他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短时间内实力激增?
苏星河苦思良久,不得要领。
无涯子蹙眉思忖,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难以抑制的愤怒。
“李秋水那贱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陆泽眼波一闪,听出他语气中的杀机,这可不像是对旧情人应有的情绪。
“道兄莫非想到了什么,贫道可否与闻?”
无涯子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略微犹豫了下,终于长叹一声。
“罢了,说与道友听了也无妨。三十多年前,老夫之所以落得这般下场,便是我师妹李秋水与那逆徒勾搭成奸,联手陷害所致。”
这一段故事,陆泽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听当事人亲口说来,这瓜吃的分外有味道。
“此事却是老夫有错在先,移情他者,不免令其冷落伤心,乃至作出些偏激之事来报复我……那之后,老夫离开大理无量山琅嬛福地,她也先去了太湖边安住,继而躲到西夏,当了劳什子的皇太妃。”
说到这里,无涯子脸上又露出一抹讥讽。
大约是触及到内心深处的隐痛,便也难以保持冷静。
“丁春秋那逆徒被星河骗去了星宿海,遍寻老夫武功秘籍不着,便自创一门狠毒绝伦的‘化功大法’,也绝了上进之路。故而,他绝无可能另修别家武功,要么是李秋水传渡真气与他——那贱人自私自利,当不会如此做法。”
“另一种可能,便是从李秋水那里,得了先师道化后遗留的那枚玄珠。”
“玄珠?是什么?”
陆泽直觉认定,此物必然与自己所追寻的秘密有某种联系。
他遍寻慕容龙城和段思平的笔记,都没有明确答案,想不到居然在此峰回路转。
不,还有旁证,便是扫地僧的佛门武功真传,估计也是类似的东西。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无涯子也没什么好隐瞒了,直接说出真相。
“先师道化时,身体直接瓦解灰灰,归于天地,只留下一枚珠子。其质类同佛家舍利,内蕴无名精气神韵,借之修行可开悟思维,增益修为,但也仅此而已。”
真有那么简单?
无涯子或许不清楚,或者要保留最后一点秘密,不想完全揭开。
无论如何,星宿老怪借此突破,实力剧增,其神妙确凿无疑。
陆泽基本猜到了背后隐情。
很显然,李秋水知道陆泽迫害其女儿在前,获悉无涯子复原在后,两个奸夫淫妇都心生惧怕,便再次勾搭起来。
李秋水拿出那玄珠,帮助丁春秋提高修为,再让这姘头、舔狗来中原解决自己两人,永除后患。
呵呵,出轨过的妇人对付起来亲夫,果然歹毒无情。
难怪无涯子那般情绪外露,彻底伤透了心啊。
这玄珠,陆泽志在必得。
……
说话之间,星宿老怪已经飞到了近处,特地在众弟子的上方略作停顿。
如此神奇手段,登时引来星宿派所有人的狂热欢呼。
什么“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的口号喊得山响。
看他们那股忘乎所以的热情,真是出自本心,更是崇拜到可以为其献出生命的地步。
王语嫣几人看的不寒而栗,感觉像是面对一大群疯子,难以理喻。
陆泽却能猜到,这帮人若不如此表现,以星宿老怪那等喜怒无常的性情,哪天一高兴给抓了去试毒,下场才叫凄惨。
一二百号人扯着嗓子忘情叫喊,那动静汇聚起来,震得附近山林簌簌颤抖,几乎扯破了天上云层。
段氏一家子看的通体冒汗,脖颈发凉,心惊肉跳。
阿紫更是吓得浑身颤抖,小脸儿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对星宿老怪,是发自内心的畏惧,即便有武功高强的段誉在边上,也是无用。
段延庆和鸠摩智也都变了脸色。
他们知道星宿老怪的实力如何,原本是不怕的,现在却满心忌惮,甚至萌生退意。
那丁春秋听够了马屁声后,心满意足的将轿子落地,高踞座上,手摇一把羽毛扇子,小风儿吹得银白须发飘飘,可谓是仙风道骨。
此等出尘之态,令一众弟子佩服的五体投地,纷纷跪地叩拜,山呼不已。
丁春秋微微侧头,瞥了那遥遥对峙的两帮人一眼。
那大师兄立即跳出来,指着段正淳大声喝道:“有眼无珠的东西,见了老仙驾临,还不赶紧过来拜见?”
段正淳早知此人威名,见了凌空飞渡的武功,已知绝非敌手,但仍要保持一国亲王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