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公子!俺回来了!那帮匈奴崽子,一见了俺,就像村里斗败了的土犬,连叫不敢叫,只会夹着尾巴逃,公子……”
“憨货!将军方才睡下,莫要吵闹!”
罗愣娃追击李陵残部得胜而归,先锋部队全营将士,闻听此讯,皆是一颗心落了地。
如此喜讯,罗愣娃自是忍不住想要尽快和自家公子分享,先前回营时,没见自家公子出来接自己,他还道是天色晚了,任平受了伤,行动不便,今忙忙闯入帐中,方才发现二姐手上全是血,帐内安置了几个铜盆,里面也皆是血水。
地上还扔着长短不一的数根箭头。
任平此时面前惨白,已无血色,罗愣娃见此,心中赫然,想要询问,但又想起一旁二姐所言,连忙住口,急匆匆拉着她出了大帐,寻了一个左右无人的僻静处,方才开口问道。
“九弟如何了?怎脸色那般吓人?”
二姐闻言摇了摇头,叹道。
“营中缺药,任将军虽都是皮外箭伤,箭头亦无毒,但失血不少,此时身子骨又发了热,恐不宜再拖。”
罗愣娃听后,半晌无语,猛地转身直奔赵充国的大帐而去,二姐怕他行莽撞事,又恐自己喊叫,招惹太多关注,故只能又急又惊的紧紧跟在他身后。
罗愣娃一挑帐帘,眼见帐中,赵充国,董进,马长海,许野皆在。
还不待罗愣娃说话,随后赶到的二姐,便出言劝解道。
“愣娃,莫要鲁莽,冲撞了各位将军。”
二姐话音落下,便见帐中几人皆将目光望向她,她方才发现不对,就在气氛尴尬之际,赵三箭从外面走了进来。
“赵将军,这般急急唤我等,所为何事?”
赵三箭人未到,声已至,他前番同李陵部作战,被留守营地,正一肚子气呢!
今又被急匆匆唤来,难免发些牢骚。
他这一发牢骚,别人倒是没什么,二姐却是如释重负,总算有人,能够帮她缓解一下,刚才自家的尴尬了。
“愣娃……”
赵三箭见罗愣娃也在,便想着要和他客套二句,不曾想自家还未开言,便被罗愣娃挥手拦住。
赵三箭和罗愣娃相处时日也算不短,他自认为自己足够了解对方,但此时此刻,罗愣娃透漏出坚定,认真,睿智的眼神,赵三箭敢发誓,自己以前从来没见识过。
“赵老将军,俺家将军有伤在身,恐无法再继续领军了,俺决议即刻率兵班师,同太子殿下的大军汇合,若是赵老将军还有其他计划,俺也不强求,俺自带玄铁亲卫和沃野军先撤,不知赵老将军意下如何?”
罗愣娃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在场众人,一则惊讶于任平伤势竟严重如此,二是感叹罗愣娃的大胆。
如今强敌刚退,便要分兵,此番言论,毫不客气,句句都是以下犯上。
帐中气氛,一时间僵持住了,董进见此,连忙出言做個和事佬。
“愣娃,莫要胡言,来来来,且随我一同去探查任老弟的伤势,任老弟福大命大,些许小伤,他哪里会放在心上。”
董进说话间,便来伸手去拉罗愣娃的臂膀,却是被罗愣娃淡淡一甩,直接将他甩到了一旁。
罗愣娃的不给面子,着实让董进有些下不来台。
马长海想要站在董进这一方,他刚想为董进出头,但再和罗愣娃对视了一眼后,又见其后的赵三箭,已经隐隐把手搭在了腰间佩刀上时,马长海直接眼珠一转,暂熄了站队何处的心思。
“军议岂是等闲?你我皆不是主将,还是要禀明任将军后,由其定夺!”
罗愣娃胸中再有万语千言,也抵不过赵充国这一番话。
他自是不可能,当面反对任平的命令。
换了旁事,哪里还用罗愣娃这般大费周章,赵充国自是无不应允。
可眼下大家都清楚,李陵所部虽然新败,但兵马并没有折损太多,保守估计,他麾下最少还有二万骑兵。
汉军这支先锋部队,除却罗愣娃的玄铠骑兵外,皆是步卒,并又鏖战了一天,仅剩不到三千,还个个带伤。
任平身上伤势,若真到了需退兵的时候,那必然不能骑马。
便是今夜就撤军向太子刘据的大军靠拢,他们这支先锋部队一日又能走多少里?
此地距离卫广部队所在,以步卒赶路速度算,至少还需十天。
李陵便是再废物,重新整军,也用不得三天。
匈奴多骑兵,若是对方,决议来追,恐怕要不了二天,便能赶上他们,到时候一支人困马乏的先锋部队,又如何能够与对方抗衡?
赵充国自然是在乎自家性命荣华的,但是为将者,他亦在乎手下士卒的性命,要让他以数千士卒性命,搏任平一命,这位老将怕是万难从命。
“咳咳咳……白天打了一日,怎地尔等都不累?”
帐内诸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皆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