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闻言,不由得点头淡笑道。
“我此行前来,却是另有要事与两位相商,临行之即,大单于并未告知在下,要何时接见二位。”
左大都尉赤啪塔的汉话说得很是流利,完全听不出任何匈奴口音,单凭这一点,任平此时心中就已经在犹豫,要不要现在下手,把这个看起来像是对大汉颇有研究的家伙,就地弄死,以绝后患。
“会晤事关两国邦交,我等乃是代表大汉天子,狐鹿故大单于何故这般怠慢?”
左大都尉赤啪塔方才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苏武的头顶。
正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苏武此时再追问时,口气相较于之前,可是差太多了。
不过左大都尉赤啪塔闻言,却没有丝毫恼怒之意。
“苏使君,本都尉的确不知,还请勿怪。”
“左大都尉言重了,武一时失态了。”
此时此刻,苏武也清醒过来了,连忙同左大都尉致歉。
左大都尉赤啪塔对此并不在意,只是面向任平淡笑接言道。
“镇朔将军,我方才听罗都尉说,你们要将外面的匈奴牧民,奴隶,士卒,悉数迁移到朔方和五原二郡去?”
听到此处,任平眼前一亮,他知道今日的重头戏,却是来了。
在他决定归置匈奴底层牧民,奴隶,士卒南迁的时候,便想到了这一刻,说辞更是准备了多时,故而听了左大都尉赤啪塔的发问,任平并没有丝毫惊慌,迟疑的神情出现,反而脸上挂着一副坦荡荡的态度,“诚恳”的回复道。
“狐鹿故单于已经向我大汉陛下称臣了,那么这片草原上的所有藩王,权贵,牧民,奴隶,士卒,就都是我大汉陛下的臣民。
陛下听闻自己的臣民在受苦受难,自然是心急如焚。
派我等前来,就是为了援助草原上的牧民,奴隶,士卒。
今我到此所作所为,也是我大汉天子的亲自授意,这里的牧民,奴隶,士卒,缺衣少粮,冻伤严重,朔方,五原二郡,相对暖和,并且莪们还为这些不幸的匈奴牧民,奴隶,士卒,提前盖好了房屋,一旦他们到达二郡,生活自会得到改善,免除他们现在所遭受的疾苦。
原本陛下是准备直接运送钱粮,物资给贵部的,只是因为后来考虑到,抽调物资,耗费时间不少,来往途中,无意耗损颇大,又顾及草原天灾,刻不容缓,诸部臣民,必是水深火热,思虑再三,方才采用了这种援助之法,就是为了尽快,更多的帮助草原各部受灾臣民。”
任平说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即便今天左大都尉赤啪塔乃是别有所图,此时听后,也不仅暗暗点头,在心中对于大汉的此番作法大为倾佩。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匈奴左大都尉赤啪塔,一想到自家兄长狐鹿故大单于,以及和一众匈奴的藩王,都尉,且渠,在王帐之中,拿底下子民的生命,做儿戏,对他们的生死完全不在意,只在乎能否因为他们的死,而化作进攻大汉的强有力武器时,再听听今日任平这番言语,哪里能够让他不动容?
甭管任平之言,说得有几分真,几分假,连日来他们都是在真真切切的救治匈奴子民,即便是其中有计谋,但一个是以“生”为计,一个是以“死”为计,两者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匈奴左大都尉赤啪塔,越是知道真相,越是为自己的部族感到唏嘘。
他此时已经仿佛看到了,自家部族数百年后的消亡命运。
任平见其面露愁容,当下不解的问询道。
“可是本将军之言,有何不妥之处?”
“将军误会了,我只是一时想起周遭的子民遭遇,不由得心有悲戚罢了。”
任平见自己也问不出来几句实话,便就不白费气力,而是话风一转,步入正题。
“适才听闻,左大都尉,有意阻拦我军收治各部灾民,不知其中有何隐情?”
任平此问,匈奴左大都尉赤啪塔,在之前不知道已经预演过多少次了,故而此时回答起来,却是半点没有犹豫。
“不瞒将军,天神降怒,草原受灾,我赤啪塔麾下,乃是最为严重的几个部落,我赤啪塔平素自问也有些德行,不知为何触怒了天神,降下了这般灾祸,若有可能,能以我赤啪塔一人之身受罚,而免除一众子民的灾祸便好了。
我知将军仁义,我部实在没得办法,只能来此相投。
希望将军能看在同为大汉臣属的份上,救我部灾民一救。”
匈奴左大都尉赤啪塔之言一出,任平当即陷入了沉吟。
不过他思虑的时间非常短,只片刻工夫,任平便起身将匈奴左大都尉赤啪塔搀扶起来,点头应允。
匈奴左大都尉赤啪塔见此,喜不自胜,便要再拜以示感谢,却是被任平以双臂紧紧搀扶,不得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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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匈奴的左大都尉赤啪塔和苏武,大帐之中只剩下了罗愣娃和任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