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以道在黄沙虎幽怨的目光中起身,随手整理了一下衣襟就直接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你好。”
“……你好。”
很遗憾,门外并不是什么令人期待的贞子小姐姐,而是一个有影子的大活人。
实在是令人失望!
就连胸襟也没有多宽广!
任以道看着沉默垂首的来客,让开了门,邀请道:
“既然来了,还是进来坐一坐吧?想来你一定有话要说。”
“还是说,我跟你走?你带我去个安静的地方?”
站在门外的公孙长寿眯眼看了看任以道,又瞥了一眼地上警戒的黄猫,微微点头,大大方方地走进了房间。
咔哒。
任以道将门关上,也不坐回床上,而是请她坐到了桌旁,正色道:
“公孙道友半夜来访,想来定有要事相说,不知有何指教?”
两人并不熟,还只能算是陌生人。
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东荒,两人却有另外一层身份,同乡人以及同道人。
神道宗与铸剑庐的关系一般,算不上多好但也绝对不算差,同辈弟子在外遇见了都是以道兄相称的。
而此刻对方在深夜诡异来访,任以道不觉得自己的魅力会大到让她投怀送抱,那便只能认为对方是有事相商。
而公孙长寿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抬起头,认真询问:
“你到底出身哪里?”
还在怀疑?
“我?不是说了吗?我确实是神道宗出身。”
公孙长寿摇头,她在见到道神之后就已经相信他确实出身神道宗。
“不,我的意思,你出自哪個主峰?图灵峰吗?”
任以道:?
不是,为啥是图灵峰啊!
我看着像是牛日兴那种肌肉塞满了大脑的搞笑角色吗?
任以道忍不住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言行,然后轻咳一声,摇摇头:
“啊,咳!不,我虽然炼体,但我并非图灵峰的弟子,其实是落月峰的弟子。”
这点并非什么秘密,只要调查就会知晓,没有隐瞒的必要。
更重要的是,他可不想被人当成是图灵峰的单细胞生物。
那太丢人了!
而公孙长寿在听到任以道一本正经的严肃解释后点点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低声道:
“果然是这样吗……”
果然?
她抬起头,认真地盯着任以道的眼睛,缓缓开口:
“那……你和落月上人有什么关系?”
“师徒。”
“师徒?可她不已经失踪了几百年了吗?门人弟子不是都已经死走逃亡了吗?她回来了?”
任以道抬手,止住了公孙长寿接连不断的提问,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
“道友,你有多久没回北冥神州了?”
公孙长寿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一阵子,轻叹道:
“已有百余年……”
百余未归,这倒是说得通了。
“那你不知道这些,确实情有可原。”
“我乃是师姐荆月沁代师收下的弟子,并未见过落月上人本尊,师尊她老人家到现在仍然未归。”
“而现在落月峰上加我一共有五位弟子了。”
“那你……”
公孙长寿消化了一会儿这些消息,还想要询问,却被任以道打断:
“我已经说了这么多,现在该轮到公孙道友了吧?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窗外的月光洒进了房间,落在少年休息时披散开的黑发上,让他看上去在清秀外更加了几分妖异。
他的眼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但其中却没有少年人的澄澈,反倒是涌动着漆黑的情感。
他说:
“比如,你与落月上人是什么关系?”
公孙长寿:“……”
“你问了这么多关于她的事情,肯定不会是一点都不了解吧?”
“亦或者,你想让我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也没问题……”
他轻声询问:
“那位在一百三十年前在死亡谷与人争斗的那位‘落月上人’是你吗?”
此话一出,便是良久的沉默。
公孙长寿垂首不答,任以道也是默然,就这样平静地注视着这位铸剑庐的道友。
他其实还有一句话并未问出口:
“你,是否就是落月上人?”
但这念头只起了一瞬,就被他果断否定了。
不提她的面容与落月上人没有丝毫相似,一身的功法也根本对不上。
而且,还有一个决定性的原因——她的气味不对。
虽然有些不想承认,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