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慰好,结果被姚广孝这老和尚一句话就给击垮了,着实有些气。
姚广孝也知道朱棣这人豪爽,脱口而出的也不是责骂,而是反问,因此他解释道:
“陛下早前在武英殿与太孙说过,或许可以将殿下的封国放在开平卫,但眼下却突然改到了吉林卫。”
“虽然殿下你说的很对,但站在陛下的位置往下看,恐怕陛下是有些忌惮二殿下,并有意将他封往吉林,以此隔绝我燕府与二殿下的。”
“况且,如今二殿下并未向二位求助,那就说明这一切还是在二殿下掌握中的,他并没有到无法掌控局面,需要向二位求助的地步。”
“以贫僧之愚见,如果二殿下真要求助,那必然会走运河向北,在路过北平时停留,与二位求助。”
“若是二殿下有自信,并且看出了陛下不希望他与燕府牵扯太深,那恐怕他会走去登莱,乘船渡海前往金州卫,从辽南往吉林而去。”
分析到这里,姚广孝手中佛珠继续盘算起来:
“二殿下所面对的局势如何,只需看他走哪一条路便能知晓了。”
姚广孝站在局外人的身份分析着一切,徐氏听后也渐渐放下心来,但终究还是担心道:
“这孩子自从去年腊月开始就没与我写过信,至眼下已经过去了一年。”
“允恭也说他这一年变化很大,却是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遭遇了些什么。”
徐氏本能的觉得自家儿子的变化很大,倒是朱棣没有那么细腻,他笑道:
“跟在俺爹身边,能学到的东西可是很多的,徐妹子你也不用太担心。”
“我觉得高煦这变化蛮好的,等日后我爹想开了,说不定还能让我和他一起带兵出击漠北,去扫那北虏的老巢。”
一想到自己能带着朱高煦去扫蒙古人的老巢,朱棣就笑得合不拢嘴。
倒是在他合不拢嘴的时候,朱高煦也同样合不拢嘴。
“殿下,这位就是淮安府的杨彬。”
南京之中,在亦失哈的提醒下,坐在圆桌前大快朵颐的朱高煦抬起了头。
此刻的他身处一处类似酒楼的地方,在这雅间内,几乎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繁华的气息。
宽敞的会厅里挂满了挂件挂饰,一排排黄花梨的桌椅被拼接细腻,雕刻精美。
雅间中心摆放着一个黄花梨的大圆桌,四周墙壁悬挂着各种形状和色彩的艺术品,比如细腻的彩陶、雕刻的各种石头和珊瑚,让人眼前一亮。
在他面前,一张圆桌摆放着九荤六素三汤等共计十八道菜,尽数是用来招待他的。
越过这饭菜,对面站着还未入座的亦失哈,以及一位年纪三旬下,身材圆润的男人。
他穿着普通的绢布,若不是吃的圆润,看去也就是个平民之中的小富农罢了。
在这男人身后,雅间里摆着一块木镶玉的屏风,透过那屏风的空隙,朱高煦可以看到五六名身材纤细丰腴,娥眉长目的白皙乐女正在弹奏乐曲。
而在这群乐女的背后,则是摆放着一张长约丈许的拔步床,足够好几个人休息。
“入座吧。”
朱高煦带着笑意招呼,闻言穿着绢布的杨彬也在亦失哈入座朱高煦身旁时,来到了朱高煦左侧入座。
“你想要我手的一千盐引和一千斤茶?”
朱高煦没有藏着掖着,而是选择开门见山。
他这样的开诚布公倒是让习惯了官场人情世故的杨彬措手不及,以往他求人都是等到喝的差不多才开始办事,那些勋贵官人宗室摆着一副高高在的模样。
如今突然来了个坦率的,他反而不会应付了。
杨彬的尴尬被亦失哈看在眼里,对此他笑着安抚道:
“杨善人,我早与你说过,我家殿下与寻常勋贵宗室不同,你却是不信,如今可信了?”
“信、信信!殿下确实与众不同。”
在亦失哈的圆场下,杨彬也一边为朱高煦倒酒,一边不断点头,同时对朱高煦道:
“殿下,草民听闻你要就藩,担心那吉林苦寒,物产不丰,因此毛遂自荐,想为您解决些事情。”
杨彬没有明目张胆的说自己要购入朱高煦手中盐引,而是换了个说法。
对于洪武年间的盐引制度,朱高煦也是非常熟悉的,毕竟他记忆超群,许多事情都在这几个月禁足看书中记了下来。
明代绝大部分时间施行的盐政制度都是“开中制”,而通常说的纳米中盐的开中法是其中一个主要组成部分。
在明朝前中期,盐法与军需供应中扮演着南粮北运的重要角色。
当今洪武二十七年,大明有二百一十九个县产盐,而产盐区域被朝廷划分出来设置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