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距离兀良哈秃城有十余里,我们不知道他们里面的哨骑有多少,暴露是迟早的。”
“哈剌兀和宋国公、我父亲都交过手,他能活到现在不是靠运气。”
“虽说是夜袭,但我并无把握成功,倘若不成功,我再想其它办法。”
话音落下,朱高煦抖动马缰,率马步骑军四千人出阵。
他们往西南快走,并不担心马力的问题,因为他们眼下的他们已经能够做到一人三马。
这三日一路南下,他们劫掠了不少部落,由于扫尾做的好,许多兀良哈部落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出现和离开。
朱高煦只知道,这次的劫掠他们已经发财了,而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完成最后一击,彻底打瘸兀良哈!
夜深人静中,四千渤海军在甘八剌的带路下,向着兀良哈秃城插去。
他们一连往西南走了七八里,才被外围放哨的哨骑所发现。
“哔哔!!”
密集的哨声响起,一路向西南而去。
那刺耳的哨声被守夜的兀良哈兵卒所听到,他们纷纷吹响了木哨,敲响了铜锣。
“明军夜战了?!”
兀良哈秃城外的营垒中,哈剌兀赤膊身掀开帐帘,对门口的两队探马赤军质问。
两队探马赤军也是一脸迷糊,直到值夜的脱鲁忽察儿到来,才有人解开了哈剌兀的疑惑。
“哨声从东北方向传来,朱权那边没有出营的动静,我已经让全营男丁着甲阵了!”
脱鲁忽察儿安排好了一切,这让哈剌兀松了一口气。
他回帐内穿甲,一刻钟后带着脱鲁忽察儿和护卫的探马赤军走出了营垒。
在营外,数千甲兵已经集结完毕,但还有更多的甲兵和轻兵还在营中乱窜,一时之间无法尽数出营。
哈剌兀来不及管他们,因为东北的哨骑已经往他们这边奔来了。
“怎么回事?胡兵发疯了?”
同一时间,明军营垒内,朱权穿戴好甲胄,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营门处,眺望着十余里外火光飘零兀良哈营垒,心里疑惑。
“我们要不要出阵去看看?”
朱权询问值夜的刘真,但刘真却脸色凝重道:“我军之中许多将士夜盲,万一这是胡兵玩诈,那……”
“我们有夜盲症,胡兵就没有吗?”朱权皱眉,可刘真却道:
“胡兵自然也有夜盲,并且比我们严重,所以您看……”
刘真指向了不曾挪动一片火光:“正因如此,他们才站在营垒外,不敢深入夜幕中。”
“次听闻他们夜战吉林的哈达岭,末将还为此吃惊,现在看来是长记性了。”
“吉林城……”听到自家侄子的封地,朱权试探道:“你说这情况,是不是高煦来了?”
“这应该不可能……”刘真摇摇头:“渤海王府能养那么多兵,已经出乎我们的预料了,他们不可能根治夜盲的。”
虽然是洪武年间,但许多战兵的日子过的也只能说凑合,所以夜盲症是广泛存在于明军之中的。
毕竟不是每个王府,都舍得花那么多钱粮砸在兵卒身,不过刘真显然是低估了朱高煦对渤海军的投入。
“驾!驾!”
在刘真和朱权还在犹豫的时候,兀良哈秃城外,负责东北方向哨骑的千户官气喘吁吁的带着数百骑冲到阵前。
他寻到了哈剌兀等人,并作揖道“大汗,是南军,明军往东北来了……”
“有多少人?”哈剌兀没有因为突然出现的一支明军而惊讶,毕竟他早就猜到明军这次北巡有猫腻。
“太黑了,看不太清,大约只有千余火把。”千户官将自己所知的情况如实说出,哈剌兀听后也转头看向脱鲁忽察儿:
“把营垒内的那群蠢蛋都调出来,我要看看南兵怎么敢来夜战我的!”
哈剌兀并未将这所谓的千余明军和朱权手中的三千明军放在眼里。
只要不是朱棣北巡,在北边的明军塞王和将领很少有单独领兵万出塞的时候。
明军不破万,他都没有必要担心和畏惧。
在他的调度下,营垒之中的兀良哈男丁开始磨磨蹭蹭的赶了出来,但速度太慢,看的哈剌兀火大。
为了防止这支明军去焚毁粟田,哈剌兀特意将自己麾下的数千甲兵带到粟田前,留还未走出营垒的蠢蛋在营垒外集结。
依托粟田,哈剌兀很快就看到了东北方向出现火光。
他的手搭在了长刀,时不时还看向南边的朱权营垒。
瞧着那边没有动静,哈剌兀心里十分疑惑。
“这两支兵马,怎么一点配合都没有?难不成朱权等的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