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跟进,西侧的太行山有我们的营盘,他们能活动的地方只有那几十里丘陵,全歼他们!”
“北平的儿郎们随俺杀!”
“一个个的光着跑,你们的甲胄呢!”
瞧着他们离去,耿炳文心里并不相信朱棣敢于劳师远征,将侧后方丢给徐凯不管而来冲击自己这四倍于其的大军。
步卒面对骑兵的弱势,便是在没有塘骑放哨的时候,很容易被骑兵突袭,而战争进化到了明代,已经成为了哪一方遭遇突袭,无法着甲便要遭遇屠杀的游戏。
趁着黄昏,真定城的明军主力开始渡河。
面对这上万马步兵的冲击,这一万人显得于事无补。
现在他们暴露在燕军眼皮子底下,更是不敢做出任何试图穿甲的举动,生怕引来误会而遭遇屠杀。
那箭矢射来,并不能穿透厚重的扎甲,但却激怒了南军的兵卒,因为此举更像挑衅。
朱棣真的来打无极了,而且已经率领主力抵达了无极县。
忽的,细微的马蹄声响起,不等诸将反应过来,帐外忽然响起了铺天盖地的哨声与号角声。
这里别说拒马枪,便是堑壕都没有挖掘出来,而远处的滹沱河北岸平原上,规模只有五六千人的燕军骑兵正折返回来,换上了弓箭。
耿炳文熟悉地形,开始下令全军出击。
宁忠所率三千长枪兵没能追上燕军骑兵,但却成功将燕军骑兵赶出了营中。
很快,衙门之中的将领纷纷笑着离开,只因他们都觉得朱棣已经是黔驴技穷,试图殊死一搏了。
“杀!!”
帐内,河间加急派出的塘骑正在向他们汇报情况:“叛军并未向河间袭来,但平都督佥事南下时确实已经看到了莫州被攻陷。”
负责押送粮草的千户官站了出来,而朱棣也从包围他们的燕军之中走出。
“知道了,你回去传消息,让徐都督与平都督佥事北上夺回莫州与雄县,将叛军退路断绝。”
与此同时,负责防备正北方向的六万大军也开始走出右翼营垒,结阵阵型向还在混乱的左翼大营救援而去。
可是西边有什么?西边不是太行山吗?
宁忠率军加入其中,六万余披甲士兵开始向西而去,试图将朱棣这数千骑兵彻底包围来洗刷耻辱。
忽的,前方乱兵之中出现了一支穿戴甲胄,力量完备的数千长枪步卒,他们持着长枪奔跑而来,阵型不乱。
“不过如此也好,我军已经在北边构筑堑壕与拒马枪,他大军突袭难成,我们也可以依托西边的太行山脉,将其围剿此处了。”
当年他与张士诚交手,张士诚兵力是他的七八倍,结果硬是被他打得不得寸进,甚至还被他开城门一路追杀。
“呜呜呜——”
千户官不敢不答,朱棣闻言也点头道:“快去运往真定吧,另外告诉长兴侯,俺已经带领大军抵达无极,叫他好好准备与俺交手。”
可就是面对这种不可能的情况,朱棣带着数千骑兵出现,如同一股可怕的洪流,一股脑冲入了正在构筑西侧营垒的明军队伍之中,将一切阻挡在前面的敌人横扫殆尽。
所有人都在说他虚有其表,居然不等辽东的渤海庶人南下再发动决战,而是自己主动出击来以卵击石。
“眼下更是连上都都成了我朝的开平卫,他们只能跑回漠北苟延残喘了。”
耿炳文不怕朱棣正面来强攻自己,他也不觉得朱棣会蠢到从北方来正面突袭自己,兴许断大军粮道才是他的意图。
宁忠与吴杰、李坚等人不同,他的父亲开国功臣宁正直到洪武二十九年才因为积劳成疾而病逝,因此在他本人三十几年的人生中,宁正是不断教导他的人,因此在二代武勋之中,他也是为数不多能单独训练一个都司兵马的将领。
沿途所有的南军士兵毫无着甲的准备,只能慌乱地应对,整支军队毫无组织和计划。
“今日黄昏前,若是河间没有加急军情送来,便安排七万大军渡河,两万留守真定城。”
一时间,原本还要意图拦腰截断八万大军的燕军数千骑兵开始调转马头撤退,并在撤退路上一路砍杀,南军兵卒死伤无数。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耿炳文等南军诸将惊恐地看着自己所在的阵营瞬间化为一片混乱。
当然,笑话是一回事,如何抵御燕军骑兵是另一回事。
似乎是心有灵犀,当朱棣话音落下,正在向西行军的南军便听到了正北方向传来了响彻这方天地的号角声,以及那沉闷而密集的马蹄声。
“长弓、火铳准备招呼!”
“都尉不明……”听到李坚的话,许多老将纷纷笑着说道:
“大将军,燕军主力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