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初唐的五成那么多,而山东和四川考证的增加三成应该是有的。
“八千万口数也不少了,只是能否清查出来,有待商榷。”
朱高煦感叹一声,郁新见状也宽慰道:“国朝钱粮出自土地,其实只要查清楚土地的数量,钱粮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人口一事,臣唯一担心的是日后朝廷若是真的迁都北京,那以当下拆分南直隶为直隶州府的情况来说,南直隶虽然不会出现问题,但必须要有能力出众的臣子担任户部尚书,才能将南方的钱粮收到手中,统一运给北京。”
郁新料到了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而这也是朱高煦纠结的两难问题。
江南三地,南直隶并不被他所担心,因为他用的就是历史上大明把南直隶拆分碎片化为直隶州、府的手段。
靠着这一手,南直隶从开国到大明亡国都是强有力的钱袋子。
真正困难的问题是江西和浙江,但这两个省又不能像南直隶一样拆分为直隶州府,归直隶管辖。
到了明末,山西山东两省每年起运二百七十五万两输送朝廷,江西浙江二省人口三倍于山西山东二省,起运却只有一百五十万两。
这个问题很难解决,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朱高煦也不知道自己的政策会不会在日后被子孙推翻。
“这件事只能慢慢来,山西、苏松等地的负担很重,但降低定额很容易,日后再收就困难了。”
朱高煦提出新的想法,同时说道:“《黄册》上,山西有民四百万,户差不多五十万,耕地四千万亩。”
“我的想法是,利用这次从兀良哈缴获的部分耕牛,强行迁徙二十万百姓进入河套地区屯垦,同时发放耕牛、挽马给他们,并蠲免两年开荒赋税。”
“林粟过几日就会抵达南京,届时我会与他好好说如何开垦河套,大概只需要五年时间,就能在河套开垦出不少旱地。”
朱高煦与郁新说着,郁新想了想后算了笔账,这才接上话茬:
“二十万百姓进入河套,加上原先迁移进入河套的百姓,河套每年要支出起码一百二十万石口粮。”
“不止。”朱高煦摇头道:“当地还驻扎两个卫十二个所,加起来差不多接近一百五十万石。”
“这么多……”郁新犹豫了,随后与朱高煦说道:
“大宁都司新增了漠东三卫后,如今军饷与口粮相加已经百万石,再多出个河套,那他们与洪武年间的大宁和辽东有何区别?”
“区别在于这次是全力开荒,而不负责备战。”朱高煦回答道:
“林粟跟我屯田多年,大宁都司的王义也跟随我多年。”
“他们二人别的不知道,开荒种地比谁都了解。”
“河套的情况我暂时没有掌握,但就古籍内容和西厂汇报来看,只要朝廷舍得下本钱,五年时间开垦二三百万亩不成问题。”
“至于漠东,那边的情况我了解,碎石不算多,主要是草甸比较厚,开垦起来速度会比较慢。”
“我的想法是在五年内迁徙起码二十万百姓在漠东安家并自给自足,届时渤海和北直隶的粮食进入大宁,把大宁的漠东百姓耕种粮食送至北边的鹤城卫。”
“从鹤城卫到齐王城(呼伦贝尔)大概七八百里,若是朝廷以后可以从这里出兵捣巢,那战线将会从漠南更变并保持在漠北东部地区。”
“朝廷可以依托斡难河一路打到撒里怯儿和忽兰忽失温一带,胡人时常需要防备朝廷的兵马,故此无力南下。”
把战线摆到漠北家门口,加上漠北与漠南之间有瀚海(大戈壁),那河套就从一线变为二线了。
一个地方一旦稳定下来,那生产就会不断提高,这点从辽东身上也能看出。
在渤海没有崛起前,作为一线的辽东即便有四十万军民,可每年逃兵逃民不断,根本维持不下统治,只能靠南方输血。
等战线变成渤海后,迁徙辽东的百姓就会发现当地也没那么恐怖,几年都见不到一个鞑子,也就安心在当地生产下来了。
一个稳定的前线,可以节省数以百万的成本。
在朱高煦看来,只要能把战场控制在漠北东部地区,那即便在当地投入数百万石也丝毫不亏。
郁新很聪明,朱高煦稍微与他讲解之后,他就了解到了在漠东站稳脚跟,进而图谋漠北东部的战略对于大明北边诸省的好处有多大。
想到这里,他也不反驳了,只是说道:“殿下的新政,臣没有异议,只是希望殿下不要同时南北开战,因为朝廷支撑不起。”
“放心吧。”安抚了一下郁新后,朱高煦便起身准备送他。
郁新见状缓缓起身回礼,在朱高煦的护送下走出了春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