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整整一个晚上,才全部拉走!哼,神京城百姓的眼可不瞎!照我看,夷三族那都是陛下开恩!”
气冲冲的怼了那中年男子一句,眼见着囚车快要行到自己这边,说话之人闭上嘴巴,一脸兴奋从怀中拿出一小包烂菜叶、臭鸡蛋,扬手便朝着囚车中的死囚们劈头盖脸的扔了过去。
“贪官污吏,死不足惜!”
“砸死他们!”
“呸!”
“死都算便宜你们了!”
听着周围人群一浪接一浪的叫喊声,饶是那中年男子素来狂傲不羁,此时心中也有些吃惊。
这黄景明一党,到底是激起了多大的民愤啊……
“仲翔兄,如何?”
不知何时,那中年男子身边出现两名青年文士,虽然衣衫并不华丽,但身上只有一股浩然之气,让人不由心生敬畏。
“子瑜,子山,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我三人到旁处细说。”
两名青年文士对视一眼,点点头。
三人费力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来到一处街边拐角。
那名名叫“仲翔”的中年文士看着自己的同伴,率先问道:
“这两日,你二人观察的如何?”
“陛下在京中声望颇高,尤其是在军中,更是深得军心。禁卫小弟混不进去,但城卫和五城兵马司那边小弟暗中查访过,哪怕是底层的兵丁,对于咱们那位陛下也是满口赞誉之词。”
面容严肃的青年文士率先道。
“仲翔兄,子瑜兄,陛下能在登基不到半年的时间内,绝境翻盘,覆灭太和王一党,手段之高,自不用小弟多言。
但如今大楚不止有内忧,更有外患。缅、齐两国暂且不言,那边军之中可是有着黄景明心腹的啊,那方超在沧龙江边还掌握着近三万士卒呢。
若是边军得知消息,起兵反叛,那大楚的百姓可要陷入水火之中了。”
相貌英俊的青年文士双眉紧皱,说出自己心中的担忧来。
面容刚硬的中年文士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
“子山,若这大楚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又怎能显出你我的本事来?大丈夫功业,自当从乱世中取!”
虽然有些不认同对方的看法,但名为“子山”的文士还是忍不住道:
“仲翔兄,你决定了?”
“自古以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陛下如今正缺人手,我等三人又不是什么庸碌之辈。子瑜,子山,你说若是此时投效陛下,你我是否会被重用?”
两名青年文士闻言,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意动的神色来。
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
他们三人本就是土生土长的大楚人,如今学艺有成,自然首先想到的投效对象,就是刚刚掌权不久的赵钰。
“时辰到!”
伴随着高台之上的一声大喝,围观的人群瞬间平静了下来,更是将三人的注意力再度拉回法场之上。
自告奋勇担任监斩官的御史大夫楚子文眯着眼,仰头看了看天色。
炽热的阳光照耀下,一股刺痛感从眼眶中传来。
楚子文收回目光,将手一挥。
一旁的判官会意,大声喝道:“带人犯!”
一众死囚被士卒推搡着来到高台之下,面朝皇宫方向一一跪下。
楚子文望着高台下披头散发的黄文博、张六奇等一干人等,眼中隐隐流露出快意之色。
你们这些太和王一党,也有被抄家灭族的一日!
“楚大人,午时已到,该行刑了。”
见楚子文有些走神,一旁的判官忙小声提醒道。
回过神来的楚子文从签令筒中抽出火签令,正欲抛到地上,下令行刑,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大喝。
“楚大人,稍等片刻!陛下有口谕!”
楚子文闻言望去,却见陛下的随侍太监高力士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朝着这边疾奔而来。
“高公公,您怎么来了?”
见到高力士来此,楚子文有些惊讶道:
“陛下有什么口谕?”
高力士翻身下马,笑眯眯的朝楚子文拱了拱手,道:
“陛下口谕,让咱家代陛下亲自送这些昔日的老臣一程,也算是全了君臣之义。”
说着,他慢悠悠走到黄文博面前,咬牙狞笑道:
“黄指挥使,陛下托咱家给你带一句话,当日你硬闯宫禁,冲撞陛下时,可曾想过有今日?咱家今日,就是专门从陛下那里讨了差事,专程来看黄大指挥使你人头落地的!”
说罢,高力士看都不看黄文博那难看的脸色,起身来到高台之上,朝楚子文点了点头。
“斩!”
下一刻,火签令落地。
噗嗤!
伴随着一声声闷哼,鲜血四溅,将整个法场彻底染红。
这一日,行刑从午时一直持续到酉时,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