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前方堵塞难行,是不是让中军和后军放缓速度?”
一名副将低声问道。
“你说得对,让人通知他们,放缓速度!”
曲利说罢,向着前方而去。
他要当面问问毛府,他知不知道现在最应该干什么?
“大帅,末将也不想的啊……”
面对着曲利的质问,毛府欲哭无泪。
“末将也想继续追那群溃兵,但手下的小崽子们见了这些盔甲兵器、金银财宝,一个个眼睛都红了,忙着捡这些东西,末将那是赶都赶不动啊。”
说着,毛府伸出一根手指,向着一个方向偷偷指了指。
曲利转头望去,入目所见让他恨得牙痒痒。
他的那些亲卫也加入了争抢的行列!
“大帅,路旁有一个木牌!”
这时,一名亲卫看到路旁的草丛中,竖着一个一臂长短的木牌,上面用炭笔歪歪斜斜写了几个大字,只是天色愈发昏暗,距离一远,根本看不清上面写了些什么。
看着那块木牌,曲利心头不知为何猛然一惊,不动声色走到毛府身旁,对亲卫吩咐道:
“将那木牌取过来。”
亲卫快跑过去,扛起木牌,回到曲利马前。
“毛将军,帮本帅点一支火把来!”
曲利心头的惊悸感愈发强烈,他忍下心中的不安,对毛府道。
“好嘞。”
毛府毫无所觉,从一名亲卫手中接过火把,向着木牌上一照。
“贼首死于此处!”
看着这六个大字,曲利瞳孔猛然放大。
中计了!
下一瞬,曲利耳中闻得周遭树木草丛中传来弓弦震动的响声,听到一枚枚利箭劲矢攒射所发出的破空声,他下意识一个翻身,从马上跃下,双手抓住毛府的腰带,将其高举过顶。
“大帅,你……”
还没等毛府反应过来,一阵阵入骨刺痛传入脑海,意识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只见山谷两侧的密林中,一名名手持弓弩的官军现出身形,将弩箭如倾盘暴雨般向着挤在山谷中央的叛军连连射去,中间,还夹杂着一名将领的怒吼声。
“先射手持木牌者,手持火把者,给本将狠狠地射!!”
原本正在你争我夺地上财物的叛军们,猛然遭受到官军的伏击,登时心神大乱。
那些手持火把的叛军更是被弓弩手们重点照顾,好好享受了一把万箭穿心的待遇,死的不能再死,手中用来照明的火把跌落在地,火焰熄灭。
周遭环境彻底陷入黑暗,本就因遭受伏击而心神大乱的叛军士气一跌再跌,如同晕头苍蝇一般四散逃窜,无论曲利麾下将领们如何弹压都无济于事。
曲利将被射成刺猬的毛府尸身掀到一旁,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慌忙逃窜的手下们,不禁悲从心来。
然而,前来平叛的官军却没有给曲利太多感叹的时间。
“敌酋已死,杀啊!”
随着阴寿高举手中长剑大喊“杀敌”,领着射完了弩箭的弓弩手,如同猛虎下山一般从两侧山坡上冲杀下来,以及王雄诞率领方才那些“残兵败将”转过身来,趁势掩杀,被三面夹击的叛军士气彻底崩溃,一个个只恨爹妈少生两只脚,向着陀川谷谷口这个唯一的出口疯狂逃窜。
“事已至此,撤回青源县,再作计较……”
见大势已去,曲利长叹一声,领着刚刚收拢好的近千士卒,夹杂在溃军中逃出陀川谷,向着青源县方向撤去。
王雄诞与阴寿合兵一处,追着叛军溃兵出了陀川谷,又直追了近十里地,见青源县方向有援兵前来,这才停下追击的脚步,结成阵势,缓缓退入谷内。
回营途中,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阴将军虎威,本将拜服!”
王雄诞率先拱手道。
方才他看到阴寿浑身武道真焰狂舞,整个人如同一头猛虎一般,将那些叛军杀得哭爹喊娘,要不是自己高喊一声“弃械投降者不杀”,恐怕这位将军剑下的亡魂又要多出近百条来。
阴寿对于王雄诞的赞美之词,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肃容道:
“此次大胜,本将不敢居功,全赖陛下计策,方能一战而定。”
说起赵钰此次的计策,阴寿也是心中赞叹不已。
先是自爆己丑,令叛军心生轻视,出兵来攻,然后让王雄诞佯败,引叛军入谷,随后丢掉盔甲,让叛军心生贪念,忽视周遭环境,迟滞叛军主力,接着便是伏兵四起,将叛军杀了个措手不及。
而在他看来,那块木牌,堪称画龙点睛之笔。
那块木牌上的几个字,陛下故意让人写的潦草。
叛军士卒大多不识字,看到木牌上面的字迹,只会下意识的交给敌酋辨别,只要埋伏的弓箭手能够将其射杀,那么叛军不战自溃。
只是……
“唯一遗憾的是,将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