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也要到后半夜了。
算算时间,关镇国和杜学士那边很可能已经得手了。
大部被歼灭的齐军水师,此时此刻应该正忙着撤退和重整旗鼓,根本无暇顾及自己这边。因此,在这里逗留一夜也没什么太大风险。
不过,为防万一,今夜值守还是要加强。
“老高,今晚值夜,你带人上半夜,我带人下半夜,如何?”
高览点头,看向远处影影绰绰的城墙。
“文长你是主将,我听你的。”
就算这群没胆的齐人不敢出城夜袭,但该有的警戒他们还是要有的。
就在魏延两人谈论齐国人的时候,殊不知,齐国人也正在城墙上谈论着他们。
“大人,楚军营寨虽少,但排列有序,又布置岗哨,极为谨慎小心。我等就算趁夜色偷袭,也有极大可能失败。”
城墙上,萧成济仔细观察了楚军营寨好一阵,方才对一旁的县令徐欣说道。
对方太警惕了,单凭县中府兵的战力,就算是夜袭,想要取胜的概率也是极低。
“这么说,也就只能在明日楚军渡河时动手了?”
徐欣颇有些失望。
“兵法有云,半渡而击。”
萧成济望着城外那条波涛滚滚的峰首河,道。
徐欣沉默了半晌,方试探着道:
“萧县尉,要不,你我就真降了,把这群瘟神礼送出境如何?”
萧成济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
这县令,眼看着风险太大,又想当起缩头乌龟来了。
“县令大人,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萧成济指着城外的峰首河,摇头道,“大人可知,这些楚军为何要渡河?”
徐欣茫然的摇了摇头。
他又不是楚人,怎么能知道对方的心思!
“峰首河向北五十里处,有一座军马场。这些楚军十有八九就是瞄着那里去的。”萧成济说道,“楚人就是打着派兵骚扰后方的心思,想让前线的张大帅等人分出部分精力应对。”
到现在,齐军水师一战大败,主帅张兆兴身亡的消息还没有完全扩散开来。
“大人,你心中想过没有,这一次如果大人真的就这么帮助楚军渡河,莫说是陛下得知,哪怕是张大帅那里知道,大人最终会落得一個什么下场?”
听到萧成济这般说,徐欣的面皮猛然一抽。
真要被楚军渡过峰首河,烧了那军马场,不用陛下动手,张大帅那里都恨不得宰了自己!
见徐欣回过味来,萧成济继续道:
“大人,楚军势大,不可力敌,因此诈降可以,但真降却万万不能。只要最终击败楚军,陛下那里非但不会怪罪大人,还会觉得大人您有勇有谋。但如果真投降,那大人您可就成叛国之人了,陛下眼中岂能容您?”
“所以大人想要保住性命,唯一的出路,就是在投降之后,趁着楚军放松警惕之时反戈一击。成功便是生,失败就是死,再无第三种选择。”
萧成济这番话,直说得徐欣心头苦涩至极。
他今年莫不是走了背运,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好不容易把这县城治理的井井有条,以为快要升迁了,却不想身处后方的峰口县,还能遇到楚军兵临城下。
对方势大,不投降是个死。
真投降楚军,被陛下知道,事后还是个死。
反戈一击,若不成功,被楚军报复,还是个死。
想要保命,就只能祈祷楚军信了这出诈降计,然后偷袭成功……
现如今,他也毫无办法,只能按照萧成济所言,拿命来赌了。
他只希望,上苍保佑,让此计功成。
“为今之计,也只能依萧县尉之言了。”徐欣苦笑着说道,“只是,你这计策,真能成功吗?”
“大人,哪怕是顶尖的谋士,都不敢保证自己每策必成,更何况下官这个半吊子了。”
萧成济一脸无奈的说道。
“不过,只要大人和我莫要露出破绽,成功的几率还是非常大的。”
说着,他伸手指向峰首河,说出了他的计划。
“大人你看,这峰首河极为宽阔。寻常渡船,一个来回,至少需要一刻钟时间。先前征集船只时,下官已经吩咐下去,只把小船留给楚军,较大一些的货船被藏在无人处。这五六艘货船,足够承载两三百人。”
“楚军只有两千人,他们必然会先让一部分人过河,查探北岸情况,人数大约在五百人左右。”
“主将魏延在先头部队登岸后,方会上船渡河。如此一来他们两岸皆有兵力,方能顾全首尾。”
“当楚军过河一千人左右,南岸楚军只剩下五百人左右时,就是我们动手的机会。”
“到那时,将城中烽烟点燃,通知上游货船,让他们顺流而下。凭借货船的身量,把操持小舟的楚军尽数撞下水去。与此同时,下官率领精壮敢战之士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