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上京城,金銮殿。
“宣齐国使臣赵文宾上殿!”
“宣齐国使臣赵文宾上殿!”
在晋国文武大臣的注视下,赵文宾整了整仪容,在礼乐吹奏声中,神色自若的走进金銮殿,朝高坐在龙椅上的晋国天子司马德广深深施了一礼。
“外臣赵文宾,参见陛下。”
司马德广的目光透过层层冕旒,投向大殿中央的齐国使臣身上。
沉默了近半盏茶的时间,他开口问道:
“使臣不远千里来我大晋,所为何事?”
赵文宾完全没想到司马德广竟然如此直接了当的问自己的来意,微微愣神之后,方肃容说道:
“陛下,我朝与大晋乃兄弟之国。南楚天子方登基,为巩固自身权威,悍然令楚国水师北上,我朝君臣猝不及防,三万水师一朝尽没,大将张兆兴也壮烈殉国。事发突然,我朝天子无奈之下,一面整军备战,抵御南楚入侵,一面令微臣星夜前来大晋,向陛下求援。”
“陛下,南楚北伐之心,人尽皆知。若是南楚在江北占据一席之地,那无论是我朝,还是大晋,都将永无宁日。此中利害,还请陛下深思。若能得陛下援手,我朝上下将感激不尽,愿以粮秣二十万担,白银十万两,黄金五千两为谢礼。”
听到齐国开出的条件,金銮殿中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之声。
这齐国天子可真够大方的,为了让他们晋国出兵,也是下了大血本!
司马德广眼神微动,微微沉吟,道:
“兵者,国家之大事也,须慎重以对。赵卿远来辛苦,先下去休息,朕与众卿家商议一番,再告知赵卿。”
晋国给出的报酬不可谓不丰厚,但越丰厚,就越说明此事关系重大。
他刚刚以宫变的方式登基不久,朝中人心还未完全掌控。
为了朝政稳固,他不能不慎重以待。
“陛下……”
赵文宾张了张口,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一旁的礼部官员笑眯眯拦了下来。
“赵大人这长途奔波,想来颇为辛劳,还是随本官一道,去迎宾馆暂时休息一阵吧。”
见到晋国君臣这时打定主意不给自己多说话的机会,赵文宾心中一叹,按捺下有些急躁的心情,朝司马德广拜了三拜,这才跟着一名礼部官员,转身出了金銮殿,朝迎宾馆而去。
下朝之后,司马德广将自己心腹和一众重臣叫到偏殿,开始商议齐国求援一事。
环视众臣,司马德广出言问道。
“诸位卿家,朕是否应齐国天子之邀,出兵相助?”
“陛下,臣以为不可。”
身为司马德广心腹的少府韩元义率先开口。
“陛下刚登基不久,此时应以稳定朝政,巩固人心为主。贸然出兵,胜,固可喜;但败,却有损陛下贤名。为齐国些许财货而擅动兵戈,臣以为弊大于利。”
司马德广闻言,微微点头。
他也知道自己得位不正,如今最重要的是稳定朝局,励精图治,向天下人证明自己上位乃大晋之幸。
但齐国开出的条件,确实让他有些心动。
“陛下,此时正值春耕,若是在全国征召兵力,恐怕会耽误农时,引发民怨。老臣,请陛下三思。”
大司农李玉韬这番话,显然是从自己本职工作出发,来看待这件事情的的。
就在此时,廷尉周庭轩却出言反对道:
“诸位所言,皆为大谬!齐国之所以求援,是因为其水师败于楚国。南船北马,楚人在沧龙江上或许可以凭舟船之利纵横东西,但若上了岸,单凭步骑,又岂能抵挡我晋军兵锋?只需派一大将,败那楚军不过股掌之间而已。在微臣看来,此番齐国求援,乃是天大的好事。一者,向诸国展示我朝兵马之强盛,二者,借此机会结好齐国,三者,振奋军心,让天下都知晓陛下的英明神武。”
他在之前,可是收了那赵文宾的好处的,因此愿意帮着说几句好话。
不过,这其中,也有他自己的思量。
作为司马德广的心腹,他太清楚这位陛下的心思了,虽有明君的面相,但骨子里却是极为好大喜功。
齐国天子派使臣前来求援,可以说大大满足了司马德广身为天子的虚荣心。
之所以让群臣讨论,不过是因为他刚刚登基不久,还需要向群臣,向天下展露出自己虚怀纳谏的态度来。
但如果不出意外,到最后的决定十有八九还是出兵……
既然这样,那他为何不顺着陛下的心意来,提高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
果然,有了廷尉周庭轩的支持,司马德广的脸上流露出意动的神色来。
只是,身为天子,他还有一点矜持。
司马德广望向沉默不语的太尉卢麟元,出言询问。
“对于此事,不知老太尉有何见解?”
在卢麟元奉诏从前线返回上京城后,司马德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