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将负责大军后勤运输的民夫中的一部分全数变为护工,指派着宁桐城中派出的工匠,以及一众俘虏,用了不到十日的时间,便在宁桐城外东北三里处,搭建起了一座崭新的营地。
营地三丈宽的大门外,挂着宁桐杏林院的匾额。杏林院这个名字是赵钰起的,题的字则是由书法最好的贾诩亲笔题写。
因为这个,李儒看着贾诩的眼神都变了。
这个是难得的留名青史的机会啊!
只可惜,自己的字差了一些,被贾文和这家伙抢了先,喝了头汤!
军营中病号的宿舍,基本上都是从一头通到另一头的大通铺,只有将校才有着属于自己的单人间。
并不是不能为这些伤病员打造单独的床榻,只是赵钰为了适应这个阶级分明的时代,不得不如此做。
但饶是如此,在打造好大通铺后,赵钰还是嘱咐了匠人们,用半人高的木板竖在通铺上,为病号们隔出了单间。
五十间大小营房,除去护工的住所之外,一共可以容纳八百六十张床位。
军中的伤病号们,按照自身所患伤病的轻重和类别,被分别安置在不同的营房中。每一间营房都有数量不等的专职护工,其中重伤重病,甚至还会有护工一对一来照料。
这些护工,部分是从嘉兴府中招募来的,部分是从俘虏中选拔出来的。
招募来的报酬是银钱,俘虏的报酬则是减少刑期。
在每间营房之外,还有一间洗衣房。洗衣房的面积并不大,除了一面是营房的墙壁之外,另三面都是空的,只在上面搭了一个顶棚,用来遮风挡雨。
棚子下面,是几口不停冒着热气的大锅,里面不间断的烧着沸水,用来蒸煮伤病员们换下来的床单和衣物,进行消毒。这些换下来的床单和衣物,先用流水清洗掉污物,再经过高温蒸煮消毒,最后晒干,发回给一应病号使用。
原本赵钰的打算,是营房中负责这些杂务的,都是伤病号们的亲友,以及恢复行动能力的伤病号本人。但奈何如今需要治病的,大部分是出自京营的士兵。
这些士兵,祖籍和家庭都在神京附近,南疆这边根本没有什么亲朋好友。
所以无奈之下,赵钰只能从宁桐城中雇人干活。
他甚至有想法,等到一应准备就绪,将杏林院中的一部分营房单独隔出来,给俘虏中的伤病号使用,并允许他们的亲属前来探望陪护,这样一来,一者能安定住这些俘虏的人心,二者能让他们感受到来自于楚国朝廷的“温暖”。
想来经过此事,这些俘虏对自己,对朝廷将会感恩戴德,一生轻易不会再次反叛。
而每两间营房之间宽约三丈的空地上,赵钰专门让工匠们用不易腐烂的木材打造出了一排有靠背的长椅。
等到太阳出来,阳光明媚的时候,杏林院中的伤病员们,就可以坐在长椅上晒晒太阳。
除此之外,他还在营地中布置了花坛,移植了许多易活好养的花木。
面对满眼绿色和勃勃生机,这些伤病员们的心情也会好上许多,更有利于恢复。
针对苗疆多雨的天气,赵钰还将营地中的主要道路铺上了碎石子,还开挖出了下水道,一方面用来排水,一方面用来排污。
说实话,没有这么多俘虏,这座占地极广的杏林院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建成。
虽然杏林院建成,对于赵钰来说,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烦心事。
比如,某位偷酒喝的小偷!
“武二郎,你这是第几次偷酒了?”
听到营房中赵钰满是怒意的训斥声,刚刚带兵操练完的王雄诞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酒精是朕给那些伤患,用来外敷消毒的,不是让你们内用杀酒虫的!朕好不容易弄出了这么几十斤来,一眼没看见,就少了一大半?!你们好歹也是有品有职的武将了,怎么净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王雄诞推开房门,一股呛人的酒味便扑鼻而来,武松、张绣、阴寿、李氅等几名军中悍将,以及其余几位将校,都老老实实站在赵钰面前,如鹌鹑一般低着头,乖乖挨训。
赵钰身为天子,又率领楚军接连打了几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仗,在军中的威望可谓极高。
虽然赵钰平日里都是笑脸对人,对诸将也颇为和善,但一旦发起火来,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武松,也不敢还一句嘴。
“陛下,出了何事?”
王雄诞虽然听出了些眉目来,但还是开口问道。
“还能怎么?”赵钰见王雄诞进屋,依然怒气不减,甚至连脏话都飚了出来,可见心中的愤怒,“老子给杏林院医官们准备的酒精,费了老大力气才酿出来,却不料,一转眼,就被这群家贼给偷喝了去!”
见王雄诞进屋缓和气氛,武松涎着脸嘿嘿一笑,低头赔笑道:
“陛下,这不是打完仗了嘛,俺肚子里的酒虫都快要闹翻天了,再者,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