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穿着单薄染血的衣物,手中只有一把染血的尖刀。
“鲁斯.”
狼王顺应了这呼唤,他上前几步,站在了他兄弟面前。
“我想请求你告诉我一件事。”
“说吧。”鲁斯低声回答。“知无不言,我向你保证,马格努斯。”
“康拉德·科兹是否有预见今日之事?”
“没有。”
“那这把刀——”马格努斯举起那把尖刀,语气咄咄逼人,仿佛质问。“——是为何而诞生?”
“为了你,兄弟。”鲁斯痛苦地回答。“他在那些纷至沓来的幻象中只看见了你,他看见你被那古老的恶神变为了掌中木偶。他看见你在痛苦中被那恶神驱使,毁灭了一个又一个世界。”
“他不知道那一天是否会真的到来,但我向来会对任何事都做最坏的打算。所以我问他,如果事情真的变成这样,我们该如何收场——”
鲁斯伸出手,拉起了马格努斯的右手,将那把尖刀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于是他告诉我,我们可以铸一把刀。”
“那么,你们应该早点用这把刀杀了我。”
马格努斯沉默片刻,惨然一笑,收回了右手,没有让它再对准鲁斯的咽喉。他的声音却逐渐变得激烈了起来。
“你们应该抢在这一切真的成为现实以前就杀了我的。”
“我们不能这么做”鲁斯低沉地说。“我们不能为了一个所谓的预见就进行谋杀,未来是片面的,未来由身处现在的我们铸就。如果事事都笃信预言,那活在当下还有什么意义?”
马格努斯沉默了下来,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已经变得理性,甚至理性到有些超然于物外。
提兹卡的毁灭,普罗斯佩罗的燃烧,以及阿泽克·阿里曼疯癫般的怒嚎对他来说都不再是问题,不再需要耗费任何注意力。此时此刻,他专注的事只有一件。
“我是一扇门扉。”他低沉地开口。“通过我,浩瀚洋里的那些东西便可以窥视人间。”
“昔日,我曾驳斥其他学者将它们称作恶魔的行为,哪怕古籍记载的明明白白,我也认为这个词不过只是那些肤浅的愚者强行安在它们身上的词。”
“我游览过浩瀚洋至少上万次,鲁斯。有很多次,我和它们擦身而过,感知到了它们的庞大与智慧。我曾相信我可以和它们交易,并在这交易中获取利益。现在回想起来,这想法真是可笑。而我的儿子——”
他看向阿里曼。千子看向他的原体,血泪划过脸颊。
他终于明白自己都做了什么。
“——自然也继承了我。”赤红之王微笑起来。
“他和我一样,和那东西做了交易。这似乎是一种诅咒,兄弟。自古以来,像我们这样智力超群的人都具有这种特征和性格。”
“我们认为自己非常重要,世界若缺少我们便不会再转动,我们是世界的中心,任何人都应当听从我们的话语因为我们怀有一种责任感,一种舍我其谁的责任感。”
“它曾在我身上显现,让我为了我的军团踏入了那恶神的陷阱。它也在我的儿子身上显现,让他出于拯救之念献上了自己的一切。”
“归根结底,这种态度只可被总结为自大、傲慢。知识越多,反倒越无知而现在,报应来了。我的儿子为了将我带离泰拉使用了一道术法,那道术法撕裂了父亲至今为止最伟大的造物。”
“是什么?”鲁斯问。
“你不知道?”马格努斯略显惊诧地反问。
他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微笑,于是他知道,这是芬里斯人的另一个玩笑——总是这样不合时宜,在过去,马格努斯曾为此无数次地感到恼怒。可现在,他竟然只想微笑。
“是的.”
在微笑着的叹息中,赤红之王缓缓吐出那个名字。
“网道。”
“阿泽克·阿里曼撕裂了网道,尽管只有一个小口,但是,网道是一个精妙且庞大的造物。你我都清楚,在这样巨大的工程上容不得半点马虎,任何一个微小的错误都会导致致命的结果。”
“更何况,这个错误是由祂精心设计,因此我有理由相信,泰拉现在已经陷入了火海。就像普罗斯佩罗一样。不,甚至有可能更加糟糕。”
“你想做什么?”鲁斯问。
他耐心地听完了马格努斯全部的告解,并将这些话牢牢地记在了心底。但是,说来说去,话题终究还是要回到一件事上。
“我还有一点灵能。”
马格努斯侧过头,伸出手,感受着风雪中燃烧着的普罗斯佩罗,口中话语却仍然未停。
“纯净的,没有被祂掌控的灵能。尽管你可能不信,但我的确曾经短暂地获得过自由。父亲剥夺了我的天赋,也让我离开了囚牢。”
“在泰拉的四年中,我以一个学徒的身份重新踏上了灵能之路,从头来过并不容易,而这点灵能就是我得到的全部。平心而论,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