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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怎讲?”
方重勇已经有了预案,但是他还想听一听郑叔清怎么说。
鸿胪少卿的职务,类似前世的外交部副部长,而且权力更小,对内职能也更少。简单点说,如果不结党营私的话,没办法把方重勇怎么样。
更别说把郑叔清这个京兆府尹如何了。
“当年废太子一案的时候,邢璹作为太子近臣,因为正好出使新罗,反而逃过一劫,后面便投靠了当时的右相张九龄。
而张九龄被罢相后,此人现在又投靠了张守珪,与右相也是势成水火的关系。”
听到郑叔清这么解释,方重勇恍然大悟。
眼前这位官场老油条如此卖力表演,却也不全是为了“包庇”他这个老朋友,而是有着深刻的派系背景。
郑叔清刚刚除了讨好他方衙内以外,其实也是在为李林甫的立场背书。
郑叔清这个京兆府尹虽然被外界认为是百无一用的狗官,但是他的政治立场却非常稳健,该决断的时候一点都不暧昧。
邢縡被收拾的事情如果被李林甫知道了(这几乎是一定的),那么对方心中也会更加信任郑叔清。
“邢璹容易对付,张奭的父亲,御史中丞张倚比较麻烦。
右相正在争取此人,但是此人也很狡猾,一直都不表态,似乎想着左右逢源。”
郑叔清微微皱眉说道。
“我有一策,抬手可将邢縡一家灭门,为右相立威。
凭借此东风,郑府尹便可以脱离目前桎梏,右相也可以打开局面,将张倚争取过来。
你且附耳过来,我与你慢慢讲来。”
方重勇对着郑叔清招招手说道。
灭门?要不要这么狠啊!
郑叔清原以为方重勇是想把邢縡给打残废就收手呢,没想到一出手就是杀招啊!
“灭门的话,也不至于吧……”
郑叔清有些犹疑的说道,方重勇这样的玩法,稍稍超脱了官场的规矩。
别说是他运作了,就算是李林甫来操作,那也要非常非常慎重啊!
方重勇微微摇头,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
“邢璹当年出使新罗的时候,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百多个商人组织的商队。这些人装载了数船货物,都是珍珠、翡翠、沉香、象牙、犀牛角之类贵重物品,价值极为骇人!
可是,邢璹见财起意,趁人不备,将这一百多个商人和他们的随从,全都宰杀了,抢夺了宝物回来。到了大唐以后,邢璹编造说这些都是新罗达官显贵们赠送给自己的,想收买自己为他们说话,所以上表说要献给圣人。
当时圣人不知道这批财宝有多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想着新罗国小民穷,不可能有什么好东西,便下旨将这些宝贝都赐给了邢璹。现在想来,当年那些财宝应该还在他们家中。
右相找个理由随便抄家便能一清二楚。若是能抄到,便是欺君之罪。若是抄家抄不到……”
方重勇没有说下去,他相信郑叔清这个官场老狐狸,有的是办法把罪证坐实!
一来基哥很缺钱,谁能给他搞钱,谁就是好臣子。
二来这邢璹当年是在欺君,把基哥当傻子在耍,基哥现在秋后算账出口气很正常。
最后嘛,当年杀了一百多商人,事情那么大,虽然毁尸灭迹毫无证据,但是参与的人一定不少。只要去查一下当初跟邢璹一起办这件事的随从还有谁,是被灭口了还是健在。
那么便很容易把事情抖清楚。
至于证据嘛,古人迷信因果报应,只要编一个托梦的故事就行。
邢璹家里一定有猫腻,经不起查的!
方重勇非常自信,这一策几乎是万无一失。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那当然是前世无意间看到的道德小故事,告诫世人都不要向邢璹学习咯!
果然,听完这番话,郑叔清霍然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面色一变再变!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实上,邢璹家中颇有家财,不逊经营田产百年的荥阳郑氏,这件事早就透着古怪,只是一般人没有往深处去想,毕竟邢氏原本也是河北大族,谁还没点家底呢?
现在看来,邢璹和他儿子邢縡,平日里大手大脚花钱无节制,邢縡还经常出钱宴请长安众多官宦子弟用以拉拢官员,确实很诡异。
看到他动心了,方重勇加了一把火说道:“举报的人,就是我身边那名随从,就说他叔父便是当年的商人之一,出海新罗一去不回。如今到了长安见到仇人,托梦告知。”
看到郑叔清还没表态,方重勇继续加码说道:
“京兆府的尴尬,是我大唐权力制衡造成的,府尹被困此地,难以施展拳脚。
倘若能办成这件事,那么既可以取悦圣人,抄家邢璹得到的财帛送往宫里内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