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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希德看得很明白,仗没法打,那就壁虎断尾,跑路为上。反正,高如震部也不是自己人!
“得令,末将这便去安排,蔡将军请先走,末将殿后!”
张孝忠是实诚人,连忙对蔡希德抱拳行礼,以示忠诚。
“不要恋战,带兵回转土门关就算赢了。若是河东军一鼓作气打到井陉关,官军会源源不断从这里突入到河北腹地!
待将来重整兵马,我们兵临太原易如反掌!”
蔡希德急急忙忙交代了一句,便翻身上马,带着亲信向着东面而去。
张孝忠也不含糊,很快便召集到本部人马的骨干军官,吩咐他们快快跑路。远处的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近,张孝忠身边士卒,脸上都露出惊恐的表情。
虽然一字长蛇阵,信息从最后面传到最前面需要一些时间。但隐约传来的动静,还是让所有人心中都充满了阴霾。
“走!去土门关!”
随着蔡希德带着亲信部曲悄悄跑路,一字长蛇阵的“蛇头”快速与蛇身脱离,密集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
“你是谁?蔡希德呢?”
方重勇将疾风幻影刀,撂在一个浑身是血的河北叛军将领肩膀上询问道。
何昌期等人正在带着人清点战场,收拾敌军溃兵。此时天空已经吐出鱼肚白,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山道两旁随处可见叛军的尸体。
“我是高如震,平卢军偏将。蔡希德这孙子让某殿后,他自己带着亲信跑了。”
高如震有气无力的说道,因为伤口大量失血,而感觉头晕目眩。
“给他包扎一下。”
方重勇吩咐亲兵说道,长出了一口气。
他看着天边正在升起的一轮朝阳,失望的摇了摇头。
战局跟他预测的一样,骑兵冲破高如震部的防御之后,溃兵四散逃亡,随即冲击山道上布防的敌军步卒,急眼了为了跑路而互相厮杀,并传染着崩溃的气息。
随后何昌期打头的骑兵呼啸而至,如同滚雪球一般,蔡希德手下的兵马渐渐无心抵抗,溃兵越来越多,人马互相践踏最后兵败如山倒!
而方重勇只是在冲高如震部,也就是队伍最后面殿后那部分人的时候,折损了一点兵马,其他时候都如同大人打孩童一样,战局完全一边倒!
“节帅,据许多俘虏交代,蔡希德与其心腹张孝忠,带着本部人马数千,朝着井陉故关与土门关去了。两关互为犄角,可以互相支援。我们现在动身,只怕已经来不及追赶了。”
王难得上前对方重勇禀告道。
这個蔡希德,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们这帮丘八本来还准备让这位河北叛军将领,换上女人衣服,当着方重勇的面跳胡旋舞呢!
“蔡希德不好对付,知道事不可为提前溜了。而且走的都是他麾下最精锐的部曲。
穷寇莫追,你带着五百人去接管寿阳县,我让管崇嗣带人接管石艾县。
这一战就这样吧。”
方重勇轻轻摆手,意兴阑珊的说道,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
梭哈一把打了胜仗,却未竟全功,还让敌军精锐跑路。
方重勇也不好说这一战到底是打赢了,还是打平了。
方重勇在山路上随意晃荡着,看到有河北兵因为受伤躺在地上呻吟。被自己麾下的丘八发现后,都是上前直接一刀了结。然后拿出铁锯子,不紧不慢的割首级。
草地上到处都是血沫子,看上去很可怖。
不管是银枪孝节军也好,还是河东军各部也好,此刻都在做类似的事情,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动作流畅看不出任何犹豫,显然是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底层的士卒,很少去考虑战争的意义,他们多半都是把这当成一种职业。当兵吃粮,立功领赏,如是而已。
上面要杀谁那就杀谁!
他们当中很少有人仔细思考,其实在一年以前,这些河北边军,也是大唐的兵马。
在兵部有番号,花名册上也有记录河北各军士卒军籍,他们都是受大唐中枢节制的精兵。
然而才过了一年,待遇就变得跟边镇胡人一个下场了。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方重勇相信,自己这边的兵马若是被河北兵打败,对方补刀割首级也不会手软的。
这便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道理。一旦立场敌对,也就不必在乎对手的体面了。
“传令下去,割右边耳朵就行了,不必割首级,太不体面了。”
方重勇找来何昌期,对其吩咐道。
“呃,节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