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的看向他,平静的道:“我就是出自行伍,当初任都伯,只是部下在一战之中,全部死光了,我不愿再转入他营,故而献策立功,先得祭酒收为门客,又得其举荐,方才为主簿。”
“若是祭酒不收为门客,或许我已经辞任军中事务,去投靠别处,找安宁的静土,种地了。”
陈群讶异的盯着张韩,久久不能回应,但是心底里对他的猜测却合了。
怪不得,你分明就是个冲锋陷阵的猛将!!!你去领兵作战啊,你来帐内当什么主簿谋臣?你来参议谁敢跟你据理力争?!
陈群心里吐槽了一番,觉得张韩跑来卷他们,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了,这日后谁还敢跟你当堂针锋相对的议事,说不过了就直接动手是吧?
在堂议事,因为言语起了脾气,因为大动干戈的事例,也比比皆是,大有人在。
他暗暗瞥了张韩一眼,实在忍不住心里又多骂了一句“不当人子”。
思考片刻后,陈群抬头道:“伯常,我认为你不可能知晓到底是何人在后算计。”
“此幕后之人,有很多种可能……”
陈群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张韩向远处招了招手,一名和他年岁差不多的宿卫,左手搭在剑柄,缓缓走来。
此时,陈群才转头望去,见到一个颇为英俊的儒生右手抱着头盔,脸有清水痕迹,浓眉大眼,眉宇之中有虎狼威势,神俊像极了曹公。
“这是子脩,曹氏的大公子。”
张韩介绍道。
“啊?!”
陈群立刻站起了身来,满脸震惊的左看右看,他只知道张韩方才唤了“子脩”这个名字,但并不知道是曹操的长子,在陈留得见曹操匆忙,他并不没有机会结识。
但这是什么意思,古来的确有将子嗣送至军营修心、修能,令他们意志坚定,才能出众的先例,但是送到张韩身边作为宿卫,是什么意思?
用自家的嫡长子,来保护张韩一个外人!?
不对,张韩、典韦……这特娘的……暗地里实际是这两位来保护嫡长子吧!?
噢,懂了……不愧是你,曹公。
但是这等情况,方才大公子却没有逃离慌乱,反而杀得英勇无比,颇有这两位的风范,也不是泛泛之辈,恐怕日后也是戎马征战的名将。
想到此,陈群拱手鞠躬,迎曹昂过来,同时心里对张韩的身份重新进行了估算。
他不只是有些许屯田功绩,还有勇猛之能,乃是文武皆佳的难得人才。
“伯常,何人会截江杀你,”曹昂和陈群笑了笑,立刻走到张韩身旁坐下,而后语气平静的问道。
他们两人一般的身高,曹昂要多柔和些,眉宇有曹操的雄武深邃,但在锐气和气势,不如张韩那般像一把破阵掠敌的长枪。
坐下后,曹昂眉头微皱,回忆道:“我们的船,在半路被阻滞难行,想来是水下被人以绳索、巨石拦住,方才走的时候派人去查探的一番,的确有东西横河阻路,不知是什么。”
“但可以得见,此是预谋,他们不知我身份,定然不是冲着我,应当是冲你。”
“而这些人,都是死士,谁人可以豢养死士?而曹军进入颍川之后,会与谁产生纠葛?”
不言而喻,曹昂认为是当地世族,早早得到了消息,又或者就是陈氏两面派,一面箪食壶浆迎曹军,赢得一番美名,另一面又暗中与诸多家族联合,截杀先遣兵马。
此举又能是为了什么呢?当然是为了能暗中告知曹操,所谓“君虽壮,仍需士”也,想要颍川,也得和各大家族交好,才能得到爱戴,而不是就这般阳谋威逼、阴谋相对。
正因如此,曹昂没有当着陈群的面把话说完,他估计陈群不一定能知道。
就好像,在自己家,很多事都是父辈宗亲商议,自己根本没有选择权一样,即便是他也不一定知晓,无需向他问罪发怒。
但,陈群是聪慧的人,曹昂说完这一句就停了嘴,自然立马就能明白他的意思,所以陈群也陷入了沉默之中,闭口不谈。
张韩爽朗的笑了起来,道:“这倒也不一定,若按照子修这样的想法,或许也可能是其他诸侯留在这里的暗探,集合兵力而动手,如此嫁祸给世族呢?”
“嗯,也有可能。”曹昂看了陈群一眼,坐在旁向火,继而叹了口气。
场面再次为之一静。
这些杀手是死士,来的时候因为是乘船而来,没有穿戴战甲,都是普通的布衣,所用的刀剑、弓矢也都是常见的工艺,没有精良雕琢,也分辨不出来什么。
所以,线索是断的,证据是没的。
陈群噗嗤一笑,轻声道:“这若是在盛世,非可查出点蛛丝马迹,将人揪出来不可。”
“但这是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