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韩拍打着赤兔的马背,沿山丘起伏冲锋而奔,长枪在手,双眸如鹰,此影犹如追赶夕阳一般。
数个时辰,在即将披星戴月的时候,到达了射犬大营,张韩所言不差,他的运气果然一向很好。
此时正是巡守交班的时候,看帅旗与仪队,眭固极可能就在大营之内。
射犬大营不说是毫无防备,但也是仓皇应战。
张韩在即将到达的时候,命令全军缓行休息战马,而后自高坡时方才冲锋,千匹战马携骑军杀喝之势,宛如奔雷滚滚而来,直冲大营。
转瞬间一通乱战,箭矢飞射,刀光剑影铿锵交错,战马嘶鸣响成数片。
乱战之中举火而起,敌军的铁骑同样四面八方的涌来,张韩、典韦、高顺在顷刻间杀出一条血路。
赤兔嘶鸣,月下而奔,再刺三里路后,厮杀的叫喊声已经完全被张韩抛在了身后,眼前一片开明。
“逃回城内!弃营!弃营!!!”
“立刻回城!!”
“城中有粮,坚守待援,他们只是骑兵,不足为惧!!”
无数骑将奔走呐喊,营中的粮食、辎重在一瞬间全数弃置,大量的兵马如同退潮一般,向后奔跑。
在人群中,张韩一眼看到了骑战马的眭固,身材魁梧,穿着披风铠甲,脸伤疤遍布,面容粗犷而表情慌乱。
此时,他同样回头来看了一眼战场,自然不可避免的瞥见了张韩所在,是以猛然咬牙,朝着人群之处奔去,想要用士兵人潮来挡住张韩逼近的道路。
不过赤兔极其善于在恶劣地形中狂奔,此时,人潮攒动,但赤红的身影不断穿梭其中,灵敏的避开人群,鬃毛飘飞,白雾吐出,战马的双眸似乎血红,竟有烈日倒倾的气势,压向奔逃的兵士。
慌乱中,他们也不敢转身应战,深怕转身的一瞬间便会是一枪袭首毙命。
张韩和眭固的身影在快速接近,眼看要追时,满头大汗的眭固顿时爆喝:“干!”
“为何要杀我!?张伯常伱竟敢违背汉廷旨意,将军绝不会放过你!!”
张韩只是冰冷的看着他,没有回应,没有任何豪言壮语。
他的目光十分专注,视线内几乎所有人的动作都可捕捉,但还是锁定眭固。
因为他身旁亲兵根本就没有要冲来为其拼命的意思。
此刻张韩的视线内,眭固的后背有太多要害之处,根本不足为惧。
他双腿一夹,赤兔心领神会,后腿猛然再奋起用力,夸张的力量让整个身体腾起,跃向前方,张韩顺势立身而起,双手持枪,肌肉爆起,一瞬间腰力扭动,大喝之下强行扭转,以寸劲爆发再扫眭固的后背。
他第一下刺只是屏住呼吸抖了一个枪花。
第二下横拉时,寸劲的气力才轰然袭来,出神入化的横练之力,让他身体的各处传导的力量可以“随心所欲”,并且爆发于一瞬间,虽然总会有某些肌肉因此而扭伤,但足以令敌人一瞬间的判断失准。
眭固便是如此,他感受到了张韩第一下的枪风,故而拉住缰绳向左侧俯身,结果正中全力一击,那一枪之势排山倒海,自前向后,将他连同战马全部拉得生生一滞,歪倒在地。
而后,眭固的战马爬起来继续狂奔逃命,眭固却被长枪自脖颈处削去了一半,倒在了血泊之中,直到此时,双眸还不可思议的瞪大,他想不通为何营中数千人,他却还是死了。
就像他想不通当年张韩等三位都伯数百人,他自己手底下只有一百多兄弟,却能够活下来一样。
张韩持枪而立,拉住赤兔的缰绳,高喊眭固已死。
有的人停了下来,更多的人依旧还在狂奔回城。
此时,城门缓缓关闭,城开始密密麻麻的出现张弓搭箭的守城士兵,但无不是用惊恐的目光看向下放那身骑赤兔,手持银枪的猛人。
好霸道的英武之姿。
这时候,杨丑等人方才追赤兔,他在张韩身旁气喘吁吁,目光凝重的道:“接下来,当如开弓发箭,不死不休。”
“君侯,准备逃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