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一定,”张韩笑脸而对,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只觉得轻松。
眼下眭固已杀,事态已经无可挽回,接下来张杨定会从野王率军赶来。
之前与董昭的计策谋划,便是将他骗出野王,好让杨丑的兵马下手。
那一夜,张韩忽然才想起来,原来的历史,其实就是杨丑杀了张杨,而杨丑此人更是一心向曹,只是半途之中被眭固又杀死。
而眭固,最终投向了袁绍。
所以,董昭的猜测基本没错,眭固的确是已经得到了袁绍拉拢,现在欲劝说张杨归袁。
如此,看似是风平浪静,其实已经多方拉拢河内,占据这战略要地。
所以,此时局势难就难在,时间紧迫,还好使团来得及时,仍然有让张杨选择的余地。
故而,眭固也会着急,或许暗中已经加快了劝说张杨的速度。
董昭的谋划里,唯一缺的就是一个引子,把张杨引出城来。
张韩一听就再清晰不过了,他奔袭眭固,杀之除害,定可引张杨出来。
此计把董昭、杨丑吓得够呛,他们害怕张韩冲动行事,始终反对。
但是,张韩麾下将士,却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身边近臣典韦、高顺,乃至那位曹氏的谦谦公子,都是淡然点头。
仿佛早已习惯了一般。
于是真的就这么干了,直到这一刻,杨丑在旁依然感觉无比疯狂。
奔袭眭固自然可以轻松取胜,因为眭固从始至终就没想过张韩敢动手。
张韩从进入野王,到离开的这是几日,几乎都是平静处事,从来没到处去招惹摩擦。
就仿佛一个人畜无害的白面小生,见谁也自是面含春风,根本不会和谁起冲突。
若说他要奔袭射犬大营,可以说是毫无任何征兆。
“君侯为何有此自信呢?曹氏的大军真的会如约到来吗?”
杨丑还是有些不信,此去许都少说三五日,来回便是六、七日了,这还是单骑走,若是大军行军,需要多久?
那些辎重怎能轻松运送过来呢?
不过,几个时辰之后,杨丑的顾虑就全数打消。
曹洪的骑兵先锋先到,突袭了射犬城后方翁城,天还没亮时,大军一到便将整个射犬城围了起来。
而黎明时,张韩命杨丑射进去一封书信,阐明当下状况,劝城内将士归降,不必负隅顽抗,否则城破之时将会一个不留。
眭固已死,那些死忠于他的将士固然憎恨张韩,但是城内却是群龙无首,没有人敢于下决断。
只是由多名副将各自收束住将士而已,现在这一封招降书送至,心怀鬼胎之人,神色自都有些不对。
于是没有坚持到正午,就已归降,开城门之后,曹洪取城中之财,许诺犒赏军中将士。
后令跟的曹军再驻守城池,在城守备,不久后张杨率军到来,但为时已晚。
在城下抬头相望,让曹洪出来说话,片刻后城门大开,数骑而来一同谈话,张杨明显是怒气中烧,死死地盯着张韩,不知该说些什么。
“张君侯,你今日之事,是何意?”
“将军,”张韩轻蔑一笑,“在射犬城中,搜出了一些河北的书信,现在河南河北态势严峻,袁绍奉诏却不来朝拜,恐有篡逆之心。”
“将军难道也是意图不轨,假意奉诏,其实暗通袁绍了?”
张杨语塞,心中虽怒但是不好反驳,既然能搜出书信,那自然就落人话柄,最重要的是张韩脱离了使团,钟繇可能也知道此事。
他为使者,颇受雒阳、长安旧将的尊重,若是他也认定此事,那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沉默许久,而后道:“伯常,你又是如何得知?你敢说不是因为私仇?”
张韩坦然一笑,“我能有什么私仇,若是因为仇怨,在野王第一眼见到他时,就该立刻发怒,伱可曾见过我有怒气?!”
张杨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的确藏得很好,”过了许久,张杨才给出了评价。
甚至连他也忽略了这些,只以为张韩要的是名声,“其实你第一天夜里张韩不纳美人,不取财物,就应该看出你的心志。”
那不是,不纳美人确实是,但不取财物纯粹是因为毛毛雨,无所吊谓,张韩心道。
“张伯常,你心胸狭隘,不尊大义,终究不会有好结果。”
张杨沉声而言,神情颇有怨恨,冷冷地盯着张韩。
“那就无须将军担忧了,”张韩冷笑了一声。
“白兔何在,还请诸位给我几分薄面,将他交还于我。”
虽说张韩留手的几率不大,但终究还是要试探性的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