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张韩沉声道。
果然。
张杨脸色一沉,心中又有怒起,张韩此举,无异于将我逼向别处。
张韩这等不尊大义,睚眦必报的性格,可见曹操是何等人,若是我归附曹操,与之结盟,只怕日后马革裹尸,抛于乱坟。
张杨曾接纳过吕布,二人的关系颇为要好,只可惜无法一同共事,但要取兖州时,他曾经也是相助过的……如此,和曹操也有仇怨,这份仇怨恐怕很难消除。
“这位将军是何人?”张杨看向张韩身旁的将军,若是看位置,其实身为君侯的张韩还在侧位。
说明这位雄武威严的将军反而是主帅。
“曹子廉,”曹洪颇为傲气的看向张杨,眼神倨傲且有不屑,甚至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张杨大为震动,之后缓缓点头,惨笑起来,“明白了,明白了,尔等这是早有预谋。”
“射犬有叔父镇守,将军数日之内很难攻下,”张韩轻松而笑,坦言道:“不如回野王看看。”
张杨眼神一变,他非常明白张韩这话的意思,恐怕是野王也有问题!
“张伯常,山水有相逢!”
张杨咬牙切齿的看了他一眼,勒住缰绳转头,再带千余骑兵,数千将士而回。
他走之后,曹洪回头来看向张韩,问道:“他方才说的是何意?”
“什么私仇……你第一次来河内,怎么就和人有私仇了?”
张韩将斩杀眭固之事告知了曹洪,并且明言这眭白兔是当年黑山军的哪一支。
曹洪听完登时面色一凛,沉声叹气道:“是该杀,杀了就杀了,回去之后叔父来保你。”
“有我在,主公不可能责怪你,我和你一同回许都。”
“那就多谢叔父了。”张韩抱拳而笑。
“哈哈哈,不说了,进城进城,等功曹再点一点钱粮所得。”
“那眭白兔当真不是人,劫掠得财如此之多!”
张杨回军到野王,发现大军已经叛变,董昭率众夺取了兵权,和杨丑的部众一同掌控了此城,同时再奉劝了张杨归曹。
遭到了唾骂拒绝。
是以,董昭狠心坚守不出,将张杨驱赶而回。
“杨丑竟叛我!”
张杨怒极攻心,无处可去,只能在河内各处奔逃,身边亲卫一千余骑,只能逃亡山间。
最终被大军驱赶,部下离散而败亡,死前还是董昭来见他,声称会保其家人,同时由衷的感慨,若是张杨没有这般优柔寡断,早做决断,一心归附曹公,绝不会有这等下场。
而现在,事已至此,就算曹公还有心接纳,也不敢不防了。
“董公仁,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待我?”
“将军,在下深感厚恩,然还恩之道,非是只有用命相抵一条,在下愿赡养将军父母,抚育将军子女,善待将军遗孀,由此可还数世恩情。”
“呵呵,你的理,不差,”张杨面色惨白,靠在一棵巨树旁,冷淡的盯着他:“但我就是恨你。”
董昭愣了愣。
“将军恨得对。”
两人一番相视,最后张杨不由得感慨,叹道:“我在下面等你,等你来的时候告诉我,归曹是否是对的。”
“好,将军走好。”
董昭回身到了军阵之内,人影挡住了他的视线,但听见了数十道绷弦的声音。
他知道张杨已死。
接下来持其兵符剑印,到各处收取残兵,就可以控制各郡县,再请曹公派遣兵马来驻守。
如此,就能功成身退了。
此次在外为政,为曹公取长安诸公信任,得诸将支持,又谋取河内要地,堪称居功至伟。
从中斡旋许久,得谋定之功,实在是隐藏得当、如鱼得水。
“昭,不负一身才学也。”
董昭到了军中,与前查探张杨死状的兵士背道而驰,仿佛逆流而行。
……
十日后,张韩搬师回许都。
曹洪果然如约陪同一起,同时携带了在射犬所搜出来的那些书信,以证明眭固暗通袁绍。
路途之中,在前哨等张韩的钟繇和护卫骑军汇合,邀请张韩了马车。
两人挤在马车内,一方案几的两端,重新聊起了这一趟的所有事。
“钟中丞知晓董昭之计?”
“知道,”钟繇毫不掩藏的点了点头,他以为张韩是要问他为何不提前告知,“伯常,此事在长安时有发生,我已无力阻止。”
“长安众将,大多是没有定力恒心者,担忧时局变化,自身不保,所以多谋多虑,叛乱不断,张杨如此倒是也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