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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次张绣在看向他时,刚好典韦也看了过来,两人目光交汇之后,张绣就会立刻下意识的避开。
但,避开的一瞬间又会陷入自我怀疑为何要躲避?
这就是两人之间气势的不同,典韦目光凶恶,不好相与,且尽忠值守,不露分毫自满骄傲的神情。
而张绣心有戚戚,仍旧还在试图通过面向来看这些进城文武。
同时,他是降臣,心里也有些别扭,毕竟在场的基本都是曹营的人物。
张绣总觉得矮了一头。
他这边心里发虚,那边典韦却是火冒三丈。
“哼,天杀的君侯。”
竟不让俺饮酒!俺存了这么多佳酿都被你们给翘出去喝了。
今夜大宴,本就是饮庆功酒,平日里根本就不管俺,怎么忽然说滴酒不准沾!沾一口罚一月俸钱!
想到这不公的待遇,典韦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然后就老老实实站在张韩身后瞪他,他好像觉得这么瞪能把张韩瞪出内伤来,好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
酒过三巡。
张绣在城中安排了住所,并且想将衙署腾出让曹操居住,但曹操只要了紧挨衙署的大院。
命宿卫将喝醉的文武送回去之后,张绣为表亲和之意,请叔父的遗孀出来相见,以拜谢曹公收降的恩情。
这是礼节,不可隐瞒,否则日后会有人说张济遗孀不尊曹公,也可能会猜测张绣另有所图。
“绣有婶娘在城中,乃是叔父所纳之妾,叔父其余的妻妾都已经亡故,唯剩婶娘一人,曹公已接纳宛城兵马,故而婶娘应当出来一谢。”
曹操粗重的喘了一口酒气,点了点头:“善。”
旁边的张韩和郭嘉对视了一眼,又看向另一旁,此刻程昱还在和贾诩相谈甚欢,聊得相见恨晚,并没有在意张绣所言。
但张、郭两人较为熟悉主公的性子,心里都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张韩最是觉得不好。
妾室、遗孀、未亡人。
这简直就是曹老板的最爱,他真的能忍住吗?
张韩想劝一劝,但是这种事真的开不了口,因为还没有发生,就如此干涉,肯定遭到破口大骂,甚至是记小本本。
郭嘉也明白这道理,担心但不能劝,劝了可就超出“人臣”的范畴了,主公又怎会不生嫌隙。
两人留了心眼,此前商议过的防备谋略,看来必要施行了。
张韩曾去过河内为使,那时候也是一样的,深入敌军阵营之中,但他能够快刀斩乱麻,又能安然无恙的从营中出来。
不得不说,张韩这份本事一般人可学不会,所以此行郭嘉会认真考虑张韩所说的话。
因为张韩谨慎,他的担忧自然也就不得不引起重视。
所以他们在进城之前,就已经商议好了许多谋略,并且打探了城中的内外布局。
而且在一进城后,曹纯、徐晃、李典就会率军暗暗摸到张绣大营附近,只为监视。
若是一旦有异动,将会立刻动兵破营。
而郭嘉推测出来的生门,其实就是东门杀出后,向东南方向绕行回渭水大营,此路的好处就在于……张辽的八百骑早已摸清了东南各处小道。
他这段时日可不单单只有威胁粮道这一任,张韩还暗中授意,让他注意沿途的地形小道,寻找快速通行又颇为隐秘的驰道。
片刻后。
一位身穿素衣的妇人从后院而来,到门前拐过,有两名婢女相随盈盈走向主位的曹操。
此女面色白净,轮廓圆润如鹅蛋一般,头戴朴素的发簪,盘发于顶,用一金玉发箍捆缚。
面庞精致、唇红齿白,双眸饱含情谊,水雾盈盈似幽静湖中的涟漪,脸颊自有绯红,含笑而来仿佛有些媚态。
这眼神好像受惊幼兽,又惧又盼,一眼便可勾得情谊出来。
张韩看了一眼,便微微摇头,这下真要陷进去了,她什么都不用说,走出来就一副“善良的婶婶”模样,我都动心思想和张济做个同道中人。
让婶娘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寻根之旅,更何况是曹老板。
此刻,邹氏走到曹操面前,神深深一礼,清软的声音糯糯传来:“妾身……邹氏,见过曹公,久闻曹公大名,今日感念恩德,收降我婶侄二人,妾身特来拜会。”
“我懂了。”
曹操暗暗嚅嗫道,几乎没人听到他说什么,因为这话本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此刻,他豪情涌,微微虚眼露出狡黠之相,瞥向张绣一眼,见他笑得灿烂,心中更是明了其意。
此子,欲献其婶娘,以换取与我亲近之情!
醉醺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