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的猎人,只需设好陷阱,不用自己太过劳累,看似艰险其实根本就是在等虎狼自己掉入陷阱中而已。
当真是完败的一夜。
……
曹操在宿卫的簇拥之中,自人群里走了出来,看着此时局势已定,他神情傲然稳固,颇为戏谑的看向远处的张绣。
“绣儿,你此举,早已被我等识破,伯常、奉孝无不是洞若观火,早早排布了兵马。”
“纵使我不曾察觉,他们却也能将你宛城兵马玩弄于股掌之间。”
“呵呵,”张韩在旁翻身下马,拍打了几下身的尘灰,他那些受伤的地方全都不是要害,更何况才被戳出了一点皮肉伤。
故而此时轻松不已。
他走到张绣面前,笑道:“这正是,绣儿妙计安旧部,赔了夫人又折兵。”
“伱!”张绣怒而奋起,心急之下欲和张韩再拼,但是身体已无力。
他怒视张韩,不解的道:“我枪法初成,到今日未曾敌手,自问武艺可追吕温侯,为何你招招都能躲开要害?”
张韩笑了:“我最擅长的也是长枪。”
我枪术都已经登峰造极了,怎么可能分不清什么是虚招,何处是杀招?
想到这,张韩面色陡然一凛,沉声道:“对了,你派胡车儿盗走了我的长枪,必须要赔来!”
张绣叹了口气,老实的道:“君侯,你那把亮银长枪就在我衙署之中。”
“什么亮银?”张韩眉头一皱,粗气顿时就呼出来了,“我那是鎏金虎头枪,重一百三十斤,全以纯度极高的黄金打造,乃是陛下所赐,当初我救驾有功,陛下拜我屯骑校尉,以此彰显我的功绩。”
张绣:“……”
你做个人吧,纯黄金打造的武器,真的可以拿战场吗?
你怎么不说是玉石呢?
张韩看他不说话,怒道:“被你私吞了?!我那把枪的枪头,镶嵌了三颗春秋古玉!价值连城!”
张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陷入了长足的沉默。
他想要找胡车儿来问个明白,但他已经被典韦杀了。
所以只能求助于典韦。
典韦扛着戟走到张韩身旁,道:“那把枪,柄处还有纯净的翡翠,用进贡的锦布包裹,便于手持。”
“俺是个实在人,说句公道话,俺家君侯一点也没有胡说。”
张绣嘴角猛然一扯,“你们杀了我算了!”
曹操冷笑了几声,在护卫左右簇拥下走了过来,闻言沉声道:“绣儿,你叔父的这些旧部,在外至少还有三万人。”
“这些,都是他当年一路带起来的西凉旧部,还有在来到宛城时候,沿途收下的部众,他们感恩张济之德,所以忠心耿耿。”
“张绣,你如此年轻,又心怀大志,想要建立一番功名,正该回归汉廷才是。”
曹操的言下之意很简单,他并不准备杀张绣,因为这三万人是张济的旧部,如果杀了张绣,至少大半数的人都只能遣散。
但这些兵马又正值壮年。
张绣虽然诈降复反,但实际什么都还没发生,此时他定然惶恐不安。
曹操思索良久,沉声道:“你的兵马,可随我回汝南安置,日夜练兵,养精蓄锐,我自会换将领来驻守宛城,治理南阳。”
“你从此以后,为降将跟随,戴罪立功,若是能有功绩,我便秉明陛下,讲你叔父的爵位、官职再复赐予你,张绣,你可愿意?”
张绣此时一愣。
他不敢相信曹操所说的话,心里越发的难受,却也有些庆幸。
这曹操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自己要设兵杀他,不惜引他犯错,而他实际……是将计就计。
最终却宛如严父一般,没有勃然大怒的怪罪,而是为自己又划出一条出路。
这时候,董昭从谋士之中站了出来,走到曹操身旁,略微靠后,对张绣拱手,笑道:“少将军可曾整理过张骠骑遗留下来的信件?”
张绣茫然的看着他,并没有回答,叔父的遗物几乎都在婶娘那里,他当然没有过问。
董昭见状,已知道张绣并不知道那些书信的事,作为实际“当事人”的他,微笑逐渐灿烂,立起身来面露回忆之色。
轻声说道:“在长安时,司空就已和骠骑将军书信相通,在下不才,便是递信之人。”
“那时,骠骑将军为曹公引路出了一份力,否则不可达长安天子之听,期间曹公曾托在下,赠予金马一对,表示感谢。”
“而后骠骑将军回给曹公的书信中,深明大义、极为郑重的告知他已无力扶救大汉,而今天下只敬佩曹公一人,奈何恨相见太晚。”
“有一段话,则是明言想将